三阿哥胤祉。
在朝堂上算得上自成一派。
他不擅带兵打仗,又因爱惜自己的名声甚少与百官结交。
所以便另出奇招,打算用著书传世为筹码,以博取康熙的欢心。
不过胤祉心里清楚,若是小打小闹自然无法引起康熙的注意。
于是他索性网罗了才子数百,典籍千万。
试图著出如《永乐大典》一般的旷世典籍。
这一来,银子便如流水般往外洒。
短短五年,胤祉已经为著书花去了足足50万两。
而这其中有30万两都是从国库接的。
如今朝廷下旨要追笔欠款,他怎能不慌。
本是打算给康熙一个惊喜,但现在只怕是要前功尽弃了。
“你这是贿赂我?”
胤祉嘴上这么说。
却是把藏着银票的册子夹的更紧了几分。
“三阿哥若如此看待在下,那权当我没说过。”
“你把册子还我,若要问罪,我自受着就是。”
袁念刚伸出手。
胤祉像是怕对方会抢似的,赶紧后退半步,牢牢捂住袖口。
“好罢!看在你也是为了给我大清留下些传世经典的份上,这份好意我收下了。”
“但是我告诉你,这件事不许说给任何人!而且你这本书我最多只能印5万册,并且不准在市面发行!”
对于胤祉的要求。
袁念故作犹豫了片刻后,方才缓缓点头答应。
他看似不情不愿,实则内心极为满意。
别人不知道。
袁念心里可清楚。
其实这次本该被动的应该是他。
因为就在不久后,当康熙得知胤祉借款是用于著书。
便自讨腰包,用体己银子替老三还了账,并且还给予了大量了拨款协助。
等到那时,这30万两在人家眼里可就狗屁不是了。
但袁念想要刊印书籍,却又必须得有胤祉帮忙。
历朝历代都对书籍管辖极严。
尤其是满清时期,文字狱更是频频发生。
像袁念书里的内容,莫说是刊印,谁敢多看两眼都算是吃了豹子胆。
但若让他自己手书,也许一辈子能抄出万儿八千册都费劲。
也就是目前趁着胤祉在危急关头乱了方寸,袁念才能用这区区30万两买通对方。
毕竟这点钱只是任伯安给他的一小部分,后续马上还要70两进账。
所以对于现在的结果,袁念已经十分满意了。
“三阿哥放心,我自然不会让这些书流入市面。”
“只请你尽快开始刊印,然后挑一本盖上你的私章,我做个收藏。”
“哼!我堂堂皇子岂会骗你,何须来这一套!既然你信不过,我按你的意思来便是!”
胤祉闻言冷笑,干脆把话挑明。
他明白袁念所谓的收藏不过是想留个证据,好把自己绑住。
无奈拿人手短,纵有不愿,也只得答应下来。
......
“四哥!八哥的酒你不喝!老十四的酒你也不喝!”
“我是皇阿玛生的不争气的儿子,我知道你更不会喝我的酒。”
“但现在我还是要敬你一杯,如果你认我这个兄弟,就喝了它!”
不远处,传来十阿哥胤䄉的吵嚷声。
此时胤祉刚刚拂袖而去。
袁念扭头看向酒宴那边。
这才发现场面已经有些失控了。
胤禛完全按照袁念说的-不吃、不喝、不听、不留四个原则。
一一借口婉拒了所有人的劝酒。
这期间,大阿哥自持年长,以身份压人。
老八、老九借口祝贺,满嘴奉承之言。
老十四则是搬出亲兄弟的身份,拿二人生母乌雅氏打感情牌。
但不管他们如何想方设法。
胤禛始终以尚未面圣交差不宜受贺、心念灾区疾苦食不甘味这两个理由。
挡下了所有试图给他灌酒的人。
见形式不对,老十干脆直接跪下胡搅蛮缠,硬是用脸面作赌注。
这一招,虽然比之前的看似简单无脑,但却很有效果。
面对这么多人,胤禛还真不好让老十太过难堪。
“四贝勒!听说皇上打算把追笔国库欠款的事交给你?”
见胤禛为难,袁念赶忙快步上前。
“确有此一说,先生何意?”
“自是劝四贝勒饮上几杯,皇子百官皆来相迎,四贝勒怎可如此不解风情?”
听袁念这么说。
在场众人个个喜形于色,口中称赞纷纷。
唯独胤禛脸黑的像块炭。
“先生莫要胡闹!”
“胡闹?我是为了四贝勒您着想呀。”
“在场之人中六部九卿堂官、参将副将等身居高位着占了大半,他们可都是大清的栋梁啊!”
“大伙得知您要担任追笔欠款的差事,不惜身先士卒先来表态。您却不领情,这怎能不让人心寒。”
“要我说,为了感谢在场忠良的一片忧国之心,四贝勒不但要喝,还要喝个痛快,喝个尽兴!”
袁念话说完,微微点头示意。
胤禛顿时转忧为喜,大大方方的端起了酒杯。
“老十你也别跪着了,众位兄弟、诸位大人,刚才是我胤禛不对,是我误解了大伙的心意。”
“在座皆是我大清的忠臣、重臣!自然会一心为我大清着想。”
“想必如袁先生所言,大伙都是来为还款一事作表率的吧。”
“既如此,胤禛便敬诸位一杯,以谢诸位上体圣心、下解民情之襟怀!”
“来,王大人,请!”
“李尚书,为何不喝?”
见众人纷纷放下杯子低头不语。
胤禛不禁嗤笑道:“哼!现在看来,诸位并不想喝我这杯酒。”
“既如此,便不是我胤禛不给诸位面子,而是诸位不赏胤禛这个脸了!”
“十三弟,袁先生,我们走!”
.....
回到京城,胤禛遣人将袁念先接回府中。
自己则和胤祥前去宫中复旨。
“呦呵!袁先生!”
大堂内,年羹尧也在此坐着等候。
见到来人,他立刻激动的起身相迎。
“年大人怎地在此?”
“我奉四贝勒之命,送个人入府。”
“嗯?可是一个姓邬的先生?”
“你怎么知道,四贝勒跟您说的?”
年羹尧闻言甚是疑惑。
“邬先生在哪!快带我去见他!”
但袁念此时根本懒得解释。
他现在只想见一见这个跟开了挂一样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