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狄仁杰一行四人,到达幽州城时,在城门口凉棚喝茶休息,也准备商量在城里找间客栈落脚。
正在几人刚刚谈完入城时的趣事之时,在凉棚不远处的几个行刑台处,有几个村民打扮的囚犯,被绑在几个刑架上。
“渴啊,渴,”,“水,军爷,求求你们了。我渴,想喝水。”
狄仁杰正在茶棚喝水,突然听到几声哀求声。循声望去,就看到那几个绑在刑架上的囚犯,其中一个年迈的老人,正在有气无力地呼喊着:“水……水啊,给我碗水喝啊。”
旁边一名军士听到,举着一碗水走到老年人身边,说道:“想喝水,来来来,喝呀,喝。”
把碗放在老年囚犯嘴边,却倾倒在另外一边。老人只能无力哭泣着。
那军士呵呵笑了几声,把碗摔在一旁,恶狠狠地指着老人说道:“你们这群反贼,还想喝水。去你娘的。”说完就一巴掌打在老人脸上。
狄仁杰冷静地看着这一幕,旁边虎敬晖看到,恼怒的说道:“混账。”
李元芳和李故里听到,也朝虎敬晖看的方向望去。
狄仁杰握手成拳,狠狠的锤了下桌子。
李元芳见此,赶忙劝道:“大人息怒,别忘了咱们的身份。”
狄仁杰听后,思考了下,慢慢说道:“咱们走吧,先去找个客栈。”
随即四个人向城里走去,很快寻了一间很普通的客栈,每人一个房间,暂时在幽州城落下脚来。
在凉棚旁边一直休息却偷听的乞丐打扮的李二,看到几个人走了,就立即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到达客栈,几个人很快就齐聚狄仁杰的房间,李元芳起身帮几位都倒了一碗茶水。
李元芳边倒水边问道:“大人,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到幽州来?”
狄仁杰在房间来回踱步,笑着回答道:“当然是为了使团被杀一案。”
李元芳立即说道:“使团被杀是在甘南道的石河川。我们应该到那去才对啊,跟幽州有什么关系?”
虎敬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非常好奇狄仁杰怎么直奔幽州而来,就随即附和说道:“元芳说的有理,我们来这好像一点南辕北辙。”
狄仁杰喝了口茶水,说道:“南辕北辙?错了,应该说是声东击西。依我看,甘南道只不过是疑兵罢了,是表象而不是真相。”
虎敬晖说道:“大人这话可真是让人高深莫测了。不瞒您说,朝中所有的大臣都认为,您会直奔甘南道石河川,那里才是突厥使团被害的地方,至少也应该看看才对,可第一个没想到的是皇上竟派大人祭扫北都,这第二个没想到的是您已经到了太原,竟然城都没进,弃大队飞马转奔幽州。这几天,敬晖把脑袋都快想破了,也不明白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狄仁杰听后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元芳,故里,你们还记得在绛帐县那个假传圣旨的千牛卫吗?”
李故里想了想回道::“大人,记得您当时问千牛卫是否是幽州人士?明白了。”
李元芳也向想起那幽州口音,恍然大悟,明白了原因。虎敬晖更加好奇了,询问道:“大人,故里,元芳,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狄仁杰回道:“正是那假千牛卫的幽州口音,不仅如此,那些追杀我们的蒙面人,也是幽州口音,而且土窑之中的刘金,也是在幽州被擒的。因此,我断定,幽州一定与本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就是我到幽州来的原因。”
虎敬晖仍有不解地问道:“既然我们的目的地是幽州,圣旨为什么要我们到太原去祭扫?”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敬晖啊,可不要小看了我们的这些对手,他们手眼通天耳目众多,我们的所有行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所谓的太原祭扫,不过是转移他们的视线,令其措手不及。”
虎敬晖一脸地明白状,轻轻点了点头,其实在听到狄仁杰讲一半时,已经明白,自己一伙人的转移视线行动,彻底失败了。
李元芳听完也问道:“那大人,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狄仁杰正准备回答李元芳的问题,突然传来敲门声。李故里说道:“进来。”
只见店小二端着盆水进来,说道:“几位爷,路途辛劳,洗洗脸,烫烫脚,解解疲乏。”
李故里接过,放在一边。小二正要转身出去,狄仁杰赶忙拦住,问道:“小二,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小二恭敬说道:“您说。”
狄仁杰捋了捋胡须说道:“这城里出了什么事?戒备的如此森严。”
小二一脸奇怪说道:“怎么?客官,您没听说?”
狄仁杰摇头说道:“没有。我们今天刚刚进幽州。”
小二解释道:“昨天夜里,大柳树村的村民暴乱,打进大牢,抢走了十几名死囚犯。”
狄仁杰说道:“方才我入城之时,看到南门刑台之上绑着许多老人和妇女,那又是怎么回事啊?”
小二有些气愤地回道:“哎,别提了。暴民砸狱以后,全部逃进山里,官军一个都没有抓着,刺史大人一怒之下,把大柳树村跑不动的老人和妇女,全部都给抓起来了,绑在刑台上,贴出告示说,三天内这些暴民不来自首,就杀掉这些老人和妇女呀。”
狄仁杰听完之后,怒拍桌子,说道:“真是岂有此理!”
小二也说道:“哎,造孽啊。得了客官,那我就先下去了。”
狄仁杰摆摆手说道:“去吧。”
小二立即退出去,把房门关上,再忙其他的去了。
屋内,狄仁杰站起身来,不自觉有来回走了起来。一边说道:“幽州刺史,封疆大吏,不知替天子恩养百姓,竟行欺凌老弱草菅人命之举,也难怪国事无宁,外寇入侵。”
虎敬晖站起来说道:“大人,咱们此来是为朝廷重案,我看这些小事是不是暂且放下。等案破后,再行区处。”
狄仁杰转过身道:“小事?太宗皇帝曾经说过,民为水,君为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生之事乃朝廷一等一的大事,我身为幽州都督,遇此不平之事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虎敬晖赶忙说道:“敬晖无知,请大人恕罪。”
狄仁杰也轻声说道:“敬晖啊,你身在军中,不入庙堂,难明其中之理,这也不能怪你。”
狄仁杰继续说道:“这样吧,明天你们三人随我到附近的乡间转一转,我倒要看看这个幽州刺史方谦,把这里弄成什么样子。”
其他三人赶忙应是。
……
当天夜里,幽州客栈,狄仁杰正在床上熟睡。突然,窗外传来轻微脚步声,一直保持戒备的李故里和李元芳立即睁开了眼睛,悄悄走出房间,随即虎敬晖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这时,从窗外翻进来一个人影,戴着大大的斗笠,人影慢慢地走到狄仁杰床前。
突然狄仁杰猛然惊醒,吓得大喝一声,那人影也没有想到,也被吓了一跳。门外李元芳三人听到动静,立即飞身闯进屋内,和那人影打斗了起来。
那闯进来的人显然不是李元芳和虎敬晖的对手,李故里明白那是白天的乞丐李二,也是突厥可汗吉利,就护在狄仁杰身前,没有参与围攻。
很快,李二就受了轻伤,也干净利落,趁着劈开的机会,跳出窗户逃走。
李元芳和虎敬晖正要飞出去去追,狄仁杰回过神来,连忙说道:“穷寇莫追,放过那人吧。”
李元芳和虎敬晖听到,也转身回来,关心狄仁杰是否有事。
李元芳说道:“怎么了大人,您要是不喊住我们,肯定已经追上杀掉那人了。”
狄仁杰思绪飘飞,摆摆手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李元芳不明白地说道:“可他是杀手啊。”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我看不像。”
李元芳问道:“不像?”
狄仁杰坐下慢慢分析道:“这次我们的行程是绝对保密的,没有任何人知道。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已定,再派杀死来刺杀,那无异于告诉朝廷,他们就在幽州。”
李故里听到行程绝密,看了看虎敬晖。心里想着,恐怕早已被内奸飞鸽传书,散播出去了。
狄仁杰继续说道:“我们的对手绝对不会这么愚蠢。”
李元芳向前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夤夜闯店呢?”
狄仁杰朝李元芳问道:“在绛帐县,你为什么要深夜闯入驿馆?”
李元芳回道:“怎么说他到这来是有话要说。”
虎敬晖在一旁思索这什么,李故里也可惜,没有留下李二,要不破案简单好多。
狄仁杰思索了下也说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不过奇怪的是,此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幽州呢?”
众人思虑良久没有答案,随后就继续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