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就知道白王、白王的,也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娘子了!”凌小紫娇容上透着几分愠怒,那模样像是在吃醋。
毕竟欧阳风还是海州城的知府时,虽每日有不少公事要处理,但也不会像现在那么忙,忙得连和凌小紫温存聊天的时间都没。
现在了?欧阳风要么是在处理白柳国公事,要么就前去谒见白王商量要事,这令得凌小紫感觉到不悦,她怎么觉得自己并不是他的夫人,白彦才是他的夫人啊!
现在便是能听到凌小紫娇声娇气道:“刚刚白王派人前来通知了,说是让你好好休息几日,并还赐了人参灵芝给你……哼,白王也真是关心你了。”
“休息?”欧阳风愣了一下,觉得有些唐突了,毕竟白柳国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若是他休息,工作之事应该如何是好。
不行,我得去觐见白王!
待得欧阳风换着衣服要出去时,凌小紫便是把他叫住了:“夫君,你是要干什么?”
“我去觐见白王……我现在还不能休息。”
“不行!你这个笨蛋!”凌小紫上前拉着他的袖袍,紧握不放,“夫君,你就别浪费白王的一番心意好吗?白王肯定是看出你身体抱恙,这才让你好好休息的……至于国事公务,白王也说了他会进行处理。”
“白王亲自处理吗?但白王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兼顾,恐他会分身乏术。”
“夫君!”凌小紫娇音重重喊着,一下子令得欧阳风失神了,其后她继续说道,“就算你要报效白柳国,要为白王尽忠,但你也要顾虑着自己的身子啊,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凌小紫的语气说得十分重,要知道她嫁给欧阳风这么久来很少会这般说话,但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厉言训斥。
说到底她是关心他啊,旁人不知他的事,但作为夫人的她是最清楚的,若是像他这样披星戴月、不饮不食地忙碌着,身体恐怕是撑不住的。
欧阳风明显是被凌小紫吓到了,待得他反应过来后,伸着双手就将她拥抱住:“夫人,抱歉……让你担心了。”
“那你可愿意答应我,好好休息?”
“嗯,我答应你。”
“好,那就好……”凌小紫显得欣慰,笑靥如花,她那顽固的夫君总算愿意好好休息了。
但仅仅如此就可以了吗?当她被他抱着时,她能感受到他身子的单薄,如若是纸片人般风吹就倒。
她知道仅仅是让欧阳风休息几天恐怕也不行,他本就身患重疾,性命不保,此番又这般消耗自己的身子,只会令得本就短暂的寿命更加短暂。
凌小紫双眸闪烁,她似乎想到什么了,便是拉着欧阳风回到厢房中坐下。
烛光摇曳,房内寂静,玉屏风上映衬着他们两人的身影。
欧阳风显然是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尴尬一笑:“夫人,这是怎么了嘛?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严肃?”
“夫君,我很认真与你说一件事,还望得你不要生气。”
“你要说什么事?”
“你得答应我,你不能生气。”
凌小紫透出一种神秘兮兮且又执着认真的样子,这令得欧阳风尤为好奇,夫人到底想要与他说什么?
无奈叹气,欧阳风道:“我明白了,你说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生气。”
“夫君,请辞吧……我不要你成为白柳国的丞相,我们回到元丰郡的老宅里过些普通的生活吧?”
她双眼水润地看着他,眸眼里尽是一种关怀担忧。
作为夫君欧阳风非常明白自己夫人在想什么,她是希望他能好好爱护身子。
作为欧阳家的子嗣,欧阳风自出生起就得到上天眷顾,年少成名,五岁识字,八岁作对,九岁成诗……
不错,他是真正意义的天才,被家族、朝廷高官们寄予厚望,所有人都知晓他未来必将是栋梁之才!但很可惜,上天赐予他非凡的才能,自然也要从他身上收走一些东西,那就是他的健康。
从幼年时欧阳风就体质孱弱、力不从心,虽然看遍了不少名医,但没有一个人能诊断得出他到底所患何病。也因此,在少年时代他常常被病痛折磨,常年卧床,痛苦不堪。
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怪病来得快去得快,偶然会发作,但若是不发作时,他却也像是一个正常人生活。也为此,在十六岁时体质恢复健康后,他兢兢业业考取功名,并成功任职元丰郡的知府。
好景不长,从两年前开始,那疾病又再次发作,初时还不觉得有问题,可伴随时间流逝疾病加重,引得欧阳风憔悴不堪。
作为夫人的凌小紫正是见得此,才让欧阳风进行请辞,专心修养。
毕竟以欧阳风的状况肯定是没法像常人那般生活着,若还忙碌琐事,恐怕连三十岁都活不过去。
此时欧阳风知道凌小紫的心意,他也不会责怪她,但他也不会听从她的想法进行请辞。
“小紫……可还记得当初白王前来邀我时,我是如何与你说的?”
“我记得。”
一年前白柳国还没建立起来时,白彦爱惜人才,专程前去元丰郡中招揽欧阳风。
欧阳风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却也上心了,知晓白彦并非池中之物,若是时运顺利定然可成一番大业。
作为臣子,遇上一代英明君主是何其幸运,欧阳风知道白彦很可能是那样的君主,于是他曾对夫人凌小紫说过这么一番话。
“白王谋略过人、见识不凡,往后必将成事……但他不一定是我理想的贤君。贤君者,胸怀天下、志在千里、珍视子民如若珍视自己的性命。若白王是那样的君主,想必也是值得我托付性命,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这也是为什么欧阳风第一次会拒绝白彦的原因,因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贤君”。
可经得整整一年时间的相处,欧阳风越加确定白彦就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