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士兵冲着大胡子士兵骂道:“你说话小声点,什么叫作我们会输啊?要是被千户听到,你又得挨打了。”
“我说得有错吗?今日一战你不也看到?打得可多么落魄狼狈啊!直到现在将军们也不还手,就这么驻守着不动,这怎能令得我们服气啊。”
“莫将军、龙刺史都是骁勇善战之人,他们肯定是有什么盘算。”
大胡子士兵:“什么盘算不盘算的,总之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家!”
在两士兵在闲聊过程中,后方有一胖士兵仓促拍着两人的肩膀:“喂,别说了!千户来啦!”
千户,管辖千人的军职。
统率这支巡逻队伍的千户是一名李姓男子,魁梧高大,孔武有力。
此时李千户来到后,便是狠狠瞪了眼刚刚那两个闲聊的士兵,大骂道:“你们在说什么?执行军务过程还容得你们这样松散吗?”
大嘴士兵很是识时务,低着脑袋求情道:“千户大人,我错了,还求得原谅。”
反倒是大胡子士兵很是不服气,冷哼道:“怎么的,这大深夜四下无人,枯燥乏味,让我们聊聊还不行吗?”
李千户:“聊?可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战场,生死之地,哪能容得你这样怠慢!”
“反正我们这些虾兵蟹将怠慢不怠慢也起不了作用,都是一意味的被动挨打。”
听起来大胡子士兵怨气十足啊,类似的情况李千户也不少见,毕竟今日一战确实打得憋屈。
两国交战,白柳国兵马没有折损多少人,反倒是己方死伤近一万余人,可谓是伤亡惨重。
今日洪副将、陆副将两人鲁莽而行,私自出兵,更因此而遭到惩处,被龙工鸣当中斩首,以儆效尤。
虽然把两位副将斩了,但士兵门士气大振,伤痛欲绝,毕竟此一战足足死了一万余名弟兄啊!那些弟兄也是有父母兄弟,曾与其他军士同吃同穿,说说笑笑。
像是大胡子士兵,今日一战就死了两位发小兄弟,心里憋屈,怨恨悲痛,这才这般怠慢抱怨。
虽然李千户知道内情,但现在军情严峻,剑拔弩张,可容不得半点松懈,于是他下令道:“汝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得仗打!”
说罢,李千户命令两士兵将大胡子士兵给拿下去,当中仗责。
一盏茶的时间后,就能看到大胡子士兵躺在长板上,两士兵手拿粗大的棍仗连连拍打在其屁股上。
一仗仗打落下来,疼痛悲鸣,引得大胡子士兵连连嚎叫。
奈何打到一半时,军营哨塔上突然传来警鸣号角声,沉闷声响震撼四周。
众士兵都知道这号角响起的意义,是敌袭!
“众军士听令,坚守岗位进行戒防!”
“是的,千户大人!”士兵们齐声应答,其后迅速迈步这就朝军营外围列阵御敌了。
至于大胡子士兵?刚刚大家还围着他看热闹,但现在所有人都走光了,全部都在御敌,只剩得他一人。
“什么东西啊!不是要仗打我吗?都走光了!”大胡子士兵从长板椅起身,摸着疼痛的屁股,哀嚎阵阵。
贵作军士,大胡子士兵现在正拖着蹒跚的脚步赶往前线,纵然是挨了责罚,但依照军规他没有办法休息,还得去前线厮杀。
半盏茶时间,前线荒地,此时士兵们已经列好盾阵。
前面盾兵拿着粗大的盾牌防御,后面的弓兵在黑夜中模糊地瞄准敌人射击,奈何对方两人骑着一匹战马,如夜中鬼魅,潜行飘逸,根本捕抓不到!
齐军弓兵们射上十箭矢也不见得能中上一箭,可令人懊恼。
反而白柳国的火铳骑兵骑马绕开盾阵,深入到齐国军营的大后方发起攻击,“砰砰”的火铳声音炸响,铅弹四射,驻守在军营中的齐兵一一倒下,哀嚎不断。
大胡子士兵是一名“长矛兵”,在后方防御,并将敌军给驱离。
此时火铳骑兵绕到后方进行攻击,就能看到大胡子士兵附近的同伴也都倒下,脑门中了铅弹的当场死去,若被铅弹打中手脚那也得残废。
看见兄弟们那惨状,把大胡子士兵吓得瘫软在地。
偏偏这时指挥作战的校尉发出军令,派遣长矛兵向白柳国的火铳骑兵进行追击,以将火铳骑兵的进攻路线封堵。
一众长矛兵黑压压地扑了上去,但火铳骑兵见得他们来了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使用火铳射击,“砰砰”几下,又是几名齐兵倒下。
大胡子士兵本就挨了仗打,行动力大不如人,现在又见得同伴们一个个死去,他深感绝望,暗暗想着自己会不会与其他同伴那般直接死掉?
活在世上本不容易,他生来无父无母,投军入伍只为生存,立下军功,攒些钱财娶媳妇。现在?现在恐美梦难以成真,甚至得命丧当场!
“喂,你在干什么!”
在大胡子士兵恐惧不安时,一道喝声传来了,是一名穿着铠甲的百夫长。
百夫长认得大胡子士兵,见得其他长矛兵都上前杀敌,大胡子士兵却站立不动,便认为对方是临阵脱逃了。
“孙四四,你这个胆小懦弱的家伙,既然参军就得为国效力,献上你的生命!怎能脱逃了!”百夫长斥责大骂,并重重朝着大胡子士兵孙四四的腹部踹了一脚!
经得这么一踹,孙四四腹部绞痛,哀嚎不断。
但还没完了,百夫长本就有怨气,如同找到宣泄之物,他再次提脚狠踹!一连踹了六脚,直把孙四四踹得半死不活,鲜血呕吐。
“没用的东西,既然不敢上战场还不如去死了!”百夫长从腰中抽出长剑,扬剑一举,就要当头把孙四四劈作两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砰砰”的火铳枪响,光芒迸射,无数的铅弹再次打来了!
六米外正在作战的长矛兵倒下数名,而正准备挥剑砍杀孙四四的百夫长也倒下了!
“扑通”一声,百夫长脑额门射出一个血窟窿,双眼泛白,僵硬不动,他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