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就能听到前方传来微弱的战斗声音,兵器碰撞、声音哀嚎。
罗郡尉心里越发忐忑不安,暗暗想着好端端为什么猎户们会来碍事了?是白柳国的反贼!
但很奇怪,如果是白柳国的贼子,怎么就派五十人来妨碍?莫非是有伏兵吗!
“对,肯定是还有伏兵,此地不宜久留!”罗郡尉挥着手,这就招呼着军队调转方向。
事实上罗郡尉确实聪明,毕竟“郡尉”是掌一郡之地的军事官员,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他暗暗猜测着前方五十名猎户是假的,这根本不是猎户,是反贼!而这群反贼的数量必定不是五十人,而是在数千人以上!
如果这时罗郡尉命令全军进发,必定送羊入虎口,到时全军覆灭甚至好不容易从北三州运来的粮食都会落到敌人手上。
正因此,所以罗郡尉来了一招“瞒天过海”,让张校尉领上千名人马进行激战,如此可为后方辎重队伍争取时间,转移敌人注意力。趁着这时,罗郡尉领着二千名军士快快撤离,以保障粮食安全。
至于张校尉、洪校尉两人?他们自然就成了弃子了,如果敌方真有敌人埋伏必然会遭到覆灭。但没有所谓,反正罗郡尉及其运输的粮食都得到保全,安然无恙,他才不管两校尉的死活了。
两千名军士行动,整齐划一,风尘飞扬。
就在这时变故出现了,两侧的草丛堆中有一群鸟雀飞了出来,树木晃动,“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
其后,从草丛堆中飞出一支支锐利箭矢,如若暴雨,那些箭矢“咻咻咻”地射向了两千名军士之中。
要知道运输粮食的军士并不是正规军,他们并不是上战场作战的!为此他们手中只有简陋的武器,身上未穿戴有防具,现在一排箭矢射来时多数士兵中箭就倒,甚至好些人脑袋一箭中的直接暴毙而亡!
场面混乱,剑拔弩张,士兵们惶恐逃生时甚至还发生了“人踩人”的践踏事件。
“快跑,快跑,有敌人埋伏啊。”
“啊啊啊!我的腹部中箭了,好痛好痛啊!快救救我!”
“郡尉大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是逃还是战啊!”
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透露着慌张、恐惧、不安,而这种负面情感一经传染后如同炸弹爆开,士兵们连敌人都没有看到就想着逃离了!
罗郡尉自然不能这般落荒而逃了,他受命送粮,如果粮食非但送不出去甚至还落到敌人手里,恐怕他头顶乌纱帽不保甚至还得被砍落脑袋了。
“镇定点!你们都给我镇定下来!”罗郡尉厉声吩咐着,他要重整阵型把埋伏在草丛中的敌人给揪出来,一一杀掉。
很快,属于北三州运粮军的机会就来了!
射箭是有间隙时间的,如今第一轮射箭已然结束,埋伏在草丛堆的弓箭手们正重新上箭射击。
正是这时运粮军没受到攻击了,罗郡尉厉声喝道:“集结兵力,向两处伏兵杀去!”
士兵们多数士气受损,精神靡靡,但仍有少部分英勇士兵带头发起冲锋!正是那些英勇士兵的率领之下,整个军队又重新振作,齐齐进攻。
与此同时,两侧草丛堆中传来一阵响亮的号角声!
伴随阵阵沉闷的“呜呜”声,一群群大汉们从茂密草堆中跳了出来!
这些大汉并非常人,各个虎背熊腰、身形伟岸,穿着黑色轻型铠甲,手握大铁刀,气势威猛!而领着这群大汉们的人,正是秦庄了!
不错,白彦早已预料到北方三州的军士动向了!
此前放火烧粮一把就将周九九军队中过半粮草都烧毁了,按照白彦估算,对方必然没法继续挺进,对方一定会朝后方求援以补充粮草。
明知道对方是在等粮草,白彦哪可能什么都不做啊?
于是白彦特命令秦庄从海州中领上五千鹰嘴军前去伏击,意图要把对方粮草给抢到手!毕竟海州此时也是缺粮,对方送来的粮草堪称是“及时雨”啊!
秦庄为人聪慧,骁勇善战,他以前在东齐当过县尉,此番领了五千鹰嘴军后就埋伏在北三州运粮军的必经之路,以埋伏攻击。
当然了,秦庄的战术并不是仅仅“埋伏”而已,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他还遣了五十名陌干精卒在前方当作“诱饵”以分散注意力,以此把罗郡尉的兵力分散。
一切如同所料,兵力分散后的运粮军如若“惊弓之鸟”,单单是第一轮“箭雨”就把对方吓得心惊胆战。
现在见运粮军开始发起反攻,秦庄也是不惧,手一挥,黑压压的“鹰嘴军”扑面而来,单单是数量上就有四千人了!这可是北三州运粮军的两倍以上!
当两军在宽阔的山林道中相遇时,战斗一触即发,刀光剑影,声音铿锵不断。
奈何两军打了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局面迅速呈现一边倒,运粮军两千名军士被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
这也是必然的结局,运粮军一方本就受到埋伏袭击,心惊胆战、惴惴不安,在负面情绪的加持下他们无心作战,只是敷衍应付。尤其是后续四千面鹰嘴军成群而上,气势汹汹,运粮军不管能不能战的全部都抛下武器逃离了!
于是能看到,半盏茶时间后宽敞的山路大道中已然变得清静,运粮军大半士兵都朝左右的林道里逃走了,剩下的士兵要么负了重伤走不掉,要么是已经死掉。
战斗结束,胜负已分。
此时的罗郡尉骑在马上,瞠目结舌,他是万万想不到两军交战居然这般草草收场,自己一方连半点反抗力气都没有就败下来呢?
待得意识到大势已去时,罗郡尉才知道自己也得逃了!他是贪婪惜命之人,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他肯定不会拼了老命也要把粮食抢回来了,他要逃!
“驾、驾!”罗郡尉握着缰绳驱着骏马奔腾,伴随马鸣阵阵,黑色的马匹已然飞驰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