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徐鹤微微颔首。
姜太虚看着徐鹤，只见徐鹤那张俊朗的脸上一阵变幻，最终展露真容。
一袭白衣，绝代伟岸。
虚空之中隐隐有大道在雀跃，混沌气也在此刻弥漫，白衣人影矗立其中，仿若绝代仙王。
“拜见天帝。”姜太虚难掩激动神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出手相救之人竟是大名鼎鼎，千年不曾显化人间的天帝。
天帝之名太过耀眼，世人不仅口口相传，就连史册也都铭刻功绩，于姜太虚而言，徐鹤更像是一个传说。
“我姜家，出了一尊太上仙体。”得知徐鹤身份后，姜太虚没有半点犹豫，将秘辛脱口而出。
天帝不会欺骗小辈，而恒宇炉碎片也半点做不了假。
没有隐瞒的必要，他知道这样不会有任何效用，甚至于他都隐隐有些后悔，不久之前他可是不愿将秘辛讲出。
“太上仙体！”徐鹤微微一怔。
在九天十地，关于体质、材料、仙药的取名极为考究。
就如准帝，即便在至尊眼中不过是稍大的蝼蚁，可准帝面对除至尊以外的人，都是一路碾压。
无他，帝这个字太过沉重，但凡沾边，都会有无限威能。
而仙这个字，更甚一份。
就如不死仙药，每一株都是陨落的仙，哪怕是陨落后化作仙药，也拥有让当世大帝再活出一世的不死之能。
而整个九天十地，万古以来的所有至尊，所求不过二字——成仙！
太上仙体，徐鹤虽不大清楚这体质的妖孽所在，但能被仙冠名，那绝对是最为顶尖的一批体质。
亘古以来或许都不曾出过几尊。
地府……或者说通天冥宝的目的正是太上仙体，想要探究仙体之血融合万灵，是否能够一举凝练仙血，进而晋升仙器。
“所以你是故意的，调虎离山，只为了给姜家那位太上仙体生的希望？”徐鹤开口道。
姜太虚有些沉默，但最终还是缓缓点头，太上仙体自从出世，便是被姜家雪藏，可最终还是走漏了消息。
“大厦将倾，我姜太虚未必是那个力挽狂澜之人。”姜太虚有些洒脱：“我希望太上仙体真的能够超越我，重振姜家。”
“所以你心甘情愿当诱饵？”徐鹤问道。
姜太虚摇头：“起初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可这一路逃亡倒是磨砺了我，至少我不会像以往那般为神体而沾沾自喜，也不用一直活在神体的光辉之下，而是用自己一双拳头去打出自己的大道。”
徐鹤露出淡笑，看着眼前的姜太虚，倒是越发满意起来，他的道同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
假以时日，一颗帝星或许将真正闪耀在星空古路。
“太上仙体，我没猜错的话，在姬家吧？”徐鹤问道。
“承蒙姬家大恩，无以回报，只希望不要给姬家惹些祸患才好。”姜太虚一边说着，思绪也回到往昔。
那一日一名相貌平平的年轻男子手持虚空镜，曾问询是否要留在姬家。
“姬家不会亡，姜家也不会亡。”徐鹤拍了拍姜太虚的肩膀。
说着，徐鹤的气势开始攀登，他也有所觉察，在神州大地深处，有一尊强大存在复苏。
二人交谈结束，声音并未传入屋内，徐鹤也不再隐藏真容，待到陈永辉看清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竟是忍不住的抽搐，内心惊惧不已。
那人的面容……似曾相识，或者说陈永辉有些不敢认出。
“你……你到底是谁啊？”
陈永辉壮着胆子询问，真容便已是令人心惊，而那一缕正在攀升的气息仿若能撕碎星空。
这样的人，他只能想到一个存在。
“徐鹤。”白衣绝代青年无比平静，但这一股平静在陈永辉看来，无异于泰山横压于身前，又有几人能面色不改？
陈永辉汗毛炸起，饶是被缚神锁束缚，依旧往后退缩。
他的声音连带着灵魂都在颤抖，他那扑通直跳的心脏仿佛下一刻便能突破身体牢笼逃逸而出。
“徐鹤……哪个徐鹤？？”
“就是你从小听到大的那个。”徐鹤依旧平静，不见半分喜悲。
陈永辉半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生出，他有些难以置信，只觉一双眼睛在欺骗自己。
“你是……天……天帝？”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会落败的那般轻松，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有使出哪怕半分力，兴许还是天帝刻意留他一命。
“怪不得……怪不得。”
陈永辉想明白了，为何这个人会认识姜家老祖，为何自己说出神州皇朝还有一尊时日无多的大圣老祖之后对方还能半点不惧。
因为这个人，连那些所谓的禁区至尊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对一尊时日无多的大圣有所忌惮？
他忽然回想起，在今日，为何自己吹嘘老祖和天帝往事之时，徐鹤会是那般表情，以及一旁老者为何神色无比怪异。
“那……这位老……前辈是谁？”陈永辉心头惊惧，看向摇光大圣说道。
他隐隐能猜出，这人同样是一尊极其强大的存在，否则不会一直跟在天帝身边。
“我？”摇光大圣一愣，而后指着自己笑道：
“我是摇光圣地一尊时日无多的老祖宗，当然，现在是为天帝鞍前马后的人。”
一尊大圣？？
陈永辉咽了口唾沫，越发觉着不久前在二人面前吹嘘神州老祖宗的想法无比滑稽可笑。
“该走了。”徐鹤望向窗外。
天色既明。
一轮红日沿着大地缓缓爬升，熹微晨光拂过大地。
他已经等了几日，也给了顾文几日解释时间。
他没有来，所以徐鹤该去找他了，了却一段因果，或者说兑现两人昔日的诺言。
徐鹤动身，并未铺设金光大道，而是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去，万物山川在其脚下收缩，不过是日光从树身爬升至树梢的片刻。
一道人影，已是莅临神州皇宫。
“什么人？此地禁止飞行！”一名拱卫皇宫的仙三王者大喝，想要借此将徐鹤震下。
徐鹤冰冷眼神撇过，大手一挥将其轰飞，连带皇宫建筑都被撕碎。
“那人是谁？”
“是大夏强者还是九黎强者？”
无数人如临大敌，有人沮丧，有人绝望，有人呼唤老祖姓名。
最终，一声幽幽叹息传来，带着无尽的腐朽荒凉。
那道身着道袍，佩戴香冠的少年终是走出，毅然飞向高天，与那人对峙。
“老祖出世了，必当镇压世间一切敌！”
有人欢呼，他们坚信，哪怕老祖时日无多也同样盖世无双。
徐鹤看着眼前的人影，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总感觉被什么挡着，只堵在脑海。
顾文心情沉重，步伐止住了。
他脸上交替欢喜和凄凉的神情，腐朽的气息不断弥漫。
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在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分明的叫道：
“拜见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