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石門外卻又是另一番景像,一待張無忌被送入新房,汝陽王父子和一幫蒙古高手已相繼告退。此時群雄已亂作一團,不少人當場便與女侍嬉戲行樂起來。轉眼滿場鶯燕亂飛,杯盤狼藉。
「這酒菜有些…有些不對勁…」一名老者怒叫道:「是淫藥!真是豈有此理!」一些年事稍長的,見狀已醒覺不妙,忙就地打坐調息,壓止慾念,衹弄得一臉冒汗,渾身濕透。那酒菜中所下催情藥極是霸道,南宮奇也漸感難以支持,強忍之下臉紅如火,渾身抖震。看見段碧兒已軟癱在地上嬌喘呻吟,南宮奇正欲伸手扶助。
突然兩名漢子出現,動手拉扯段碧兒。「哈哈!你這兔崽子放著好好的一個大美人不用,還不讓予你家老子!」
「放開她!」南宮奇瞪眼暴喝,揮拳擊去。他內力已失,這一拳祇是他盛怒之下,傾盡全身氣力的一擊。「噗」地一聲如中敗革。原來二人身壯皮厚,內功不凡,拳腳打在他們身上毫無作用。南宮奇反被震倒地上。
「放手!」段碧兒被驚醒,掙扎起來。拉拉扯扯之際,那大漢突然一怔,仰天栽倒。祇見二人身後站著一名俊俏書生,那書生看來十分臉熟。
「你…」南宮奇正欲出言。突然段碧兒「嚶嚀」一聲昏倒。「快跟我來!」書生悄聲輕叫,抱起段碧兒便跑開。
南宮奇連忙追趕。這時全場亂作一遍,也無人理會他們。
書生十分熟練地跑到一處角落,不知如何啟動了機關,打開了一間石門,回首對南宮奇叫道:「快進來!」三人連忙進入。裡面又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南宮奇趁機一把拉住了那書生的手臂,祇覺柔若無骨,不禁心中一蕩,顫聲輕叫道:「是…是妳麼?」
「是我。」聲音是那麼嬌媚熟悉。原來那書生般的公子正是迎兒所扮。方才她一直壓低聲音說話,南宮奇猶有懷疑,此時更無疑慮。
南宮奇喜不自勝,說道:「我…我想得妳好苦!」張手直欲把她一擁入懷。
迎兒以無比奇妙的身法瞬間閃避開,反手扯著南宮奇,急步離去,不久竟然眼前一亮,出了地底迷宮,來到了一處庭院中。迎兒一直往內堂快步急行,到了一間廂旁外。兩人才推門進入,迎兒已急不及待地關上門,以背扺門急速地喘息。
她滿臉泛紅霞,雙目含春地盯著南宮奇。
「迎兒!我的好迎兒。」南宮奇低聲呼叫,把她一擁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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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奇醒來時,身邊已不見了迎兒。祇有段碧兒衣衫不整地躺在他身旁,玉人仍自熟睡中。
一抹晨光透窗而入,把她粉臉照得紅潤非常。原來兩人完事後沉沉入睡,如今已是翌日清晨。
「哎呀!糟了!」南宮奇暗叫慚愧,在催情藥影嚮之下,一夜荒唐,自己都不知道幹了些甚麼,祇覺一切如夢似真,既甜蜜又瘋狂。「迎兒她竟然…唉!」南宮奇望著段碧兒不禁暗歎,心中有愧。
南宮奇心想道:「我答應兩位賢妻為國為民,本該是來這裡救張教主。我卻幹了些甚麼事啊!」心知自己雖然是藥物所逼,作出了平常不願也不敢做的事。但他看著失身於自己的段碧兒,想到真不知如何處置這一株帶刺毒花,心裡無奈地叫道:「這個毒女…唉…我好恨我自己!」南宮奇隨手一掌拍下,「啪啦」一聲巨響,床邊大木几應聲粉碎。
南宮奇嚇了一跳,略一運氣,祇覺全身真氣流動順暢已極,不禁輕呼道:「奇哉!我的武功怎的恢復了?」
段碧兒被驚醒過來了。
南宮奇望著她滿面茫然。她白了他一眼,羞紅著面說道:「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還禁制妳幹嗎?」此時外面有人輕輕敲門,接著一個嬌小身影在門外閃過,木門隨即被推開。
「生甚麼大氣?」卻是迎兒笑著踏進門來。「我倆都二女共侍一夫了。少爺你還不滿意?」
「迎兒!」南宮奇歡喜欲狂,卻被她作勢噤聲。
「妳…妳…」南宮奇一時之間竟不知說甚麼。
「這位妹妹好美。少爺你又在那裡騙來一位好姑娘?」
「她…」南宮奇見段碧兒微笑不慍,鼓起勇氣一口氣說道:「她是五毒教的段姑娘。」
「五毒教?」迎兒臉色微變,細細打量了段碧兒一眼,恢復笑容說道:「乖乖不得了!這位少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少爺你以後可得乖乖地別亂來了。」轉面向段碧兒欠身微笑道:「婢子迎兒參見少夫人。」
段碧兒望向南宮奇。
南宮奇尷尬地道:「迎兒,妳可別再調侃為夫了。我可那敢把妳當下人!」
迎兒正色道:「婢子本來便是低三下四的奴婢,我侍候少爺你這麼多年了,改不過來啦!」
南宮奇急道:「皇天在上,我南宮奇若還存有輕視迎兒之心,保教我被五毒教的血屍腦神丹毒死,死得痛苦非常。」迎兒驚訝地盯著段碧兒,眼中寒芒一閃即逝。五毒教始終不是好惹的門派。
「姊姊別聽夫君胡說!」段碧兒淡然道:「小妹報仇心切,是故用了一些極端手法逼夫君帶我同來,如今木已成舟。難道我還敢毒殺親夫不成?這位姊姊別多心!我倆以後姊妹相稱便好了。」
「不敢,不敢。」迎兒忍不住問道:「少爺,你現在該沒事罷?」
「小妹已把夫君身上的禁制解除了。」段碧兒把兩人相遇的始末因由簡述了一會兒。聽得迎兒驚奇不已。
「妳果真在那裡施放了毒功?」
「沒有。」段碧兒搖搖頭,黯然地道:「韃子王爺手下有一位毒門高手。我若是敢輕舉妄動,此刻已死無全屍了。」
迎兒已點頭道:「若我所料不差,這個高手便是那位星宿怪叟罷?星宿怪叟在那裡,妳若施展毒功必被他發現。他的吸星大法倒是利害之極。」
「正是。」段碧兒道:「他是我大師伯。想不到多年未見,他竟投靠了韃子朝廷!」
「是他?」南宮奇想起那老者,愕然不解道:「把酒水一吸而盡,又有甚麼了不起的?」
迎兒白了他一眼,輕聲笑道:「我家小少爺自小在家享福,沒怎麼在江湖中混過。他自然不知道吸星大法的利害。少夫人請勿見怪。」
「我才不理他這呆瓜!」段碧兒道:「這種人還敢出來跑江湖,能活到如今倒真是奇跡。」
迎兒道:「少爺,吸星大法可以憑借過招接觸之際吸人內力,乃是五毒神教的鎮山絕學,江湖中人聞風喪膽。你將來有機會遇上這位前輩,可要千萬小心。否則將來沒有迎兒照顧你,你的下半輩子可苦了這位少夫人了。」
南宮奇尷尬地一笑道:「別管這些了。這些日子裡我好想妳…還有林媽媽。」南宮奇雙手捉住迎兒香肩,悠悠的說道:「妳那天狠心的捨我而去,可知我有多傷心?」迎兒臉上一紅,啐一口說道:「少爺就會騙人!明明娶了兩房美麗動人的少夫人,早把舊人忘了。現在還來哄我。」說著眼眶中竟有點紅了。
「不是的。不是的。」南宮奇急道:「我時時刻刻都念著妳。到這裡來有一大半原因也是為了找妳啊!」
「哎喲!少爺還學人家張教主當大情人哩!」迎兒眉開眼笑地道:「我可不用你操心。娘親跟我花了不少心機才能混進這裡,我還當上了郡主的侍婢哩。」
「妳…」南宮奇想起她的身世秘密,欲告知她真相,又恐影嚮她心情,臨敵之際不免吃虧。令他不禁十分猶豫,張口欲言又止。
迎兒見他面色猶豫不決,便道:「少爺放心,迎兒絕不魯莽行事。郡主已把我當親信,我絕不會有事的。」
「那我們快點一起逃走罷!」
「逃?為甚麼要逃?」迎兒道:「王爺根本不欲留人。這裡正是你倆的住宿地方。大家都是來賓,來去自便。祇是你若一走,便參加不了郡主與駙馬爺的大宴了。」
「甚麼大宴?」南宮奇道:「婚宴昨夜不是完成了麼?」
「少爺你還不知道?」迎兒道:「新婚期間這流水宴還要進行大半個月的時間。然後他倆便要隨王爺往大都晉見皇帝。」
「無恥!」段碧兒冷哼道:「姓張的果真歸順了韃子朝廷!」
「不可能!」南宮奇道:「張教主必定有苦衷!說不定他也遭到了禁制。」說著又盯了段碧兒一眼。
「禁制倒沒有。可是張教主…唉!」迎兒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玄冥二老不知從那裡找來一些邪門武功,騙得郡主學習,這門邪功以陰寒內力混合五毒神教的吸星大法,張教主此刻恐怕已…」
南宮奇驚道:「甚麼?難道他已經…」
「放心。少爺你少安勿躁。」迎兒道:「他性命無妨,畢生功力恐怕已化為烏有了!」
「這事妳可怎麼知道的?」
「今早我見你倆未醒,便回去侍候郡主。」迎兒細細道來。
原來早上迎兒為他們關上門後,熟悉地穿過各種機關,又來到了張無忌新房石室外,把守的高手看了她一眼便放了她進去。正在走進去時,祇聽得裡面一男一女對話。
「當日我被困古墓後與你重逢,心情也是如此這般。祇不過那時我倆還清清白白的,現在…卻是你張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