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红尘上到白云观,这里没有任何人到来的迹象。看来自己两个金兰妹妹还未回来。
想到自己与妙空说的话,她四处翻找,总算找到了笔和墨块。
她又寻来一个砚台,倒入一些清水,慢慢研磨起来。不久,墨出来,她便提笔沾墨,写了几个字在纸上,用砚台压住。
只见其上写着:
两位妹妹启
我是红尘姐姐,今上妙林寺数日,若归时,不见我,见信当知!
写毕,落红尘走至门边,倚门而望。却见天际碧蓝,白云漫卷,青鸟时飞。她痴痴望着,不久,复环睹周遭,屋舍寂寥,了无人烟。
她望着地面发起呆来。
蔚蓝的天空,漫卷的白云,时飞的青鸟,寂寥的屋舍,倚们而立的人。相通之处,唯痴痴无言。
不知许久,感到肚中饥饿,才回过神来。
她思索片刻便往后山去了。
如法炮制,她又抓了只野鸡来作野味。当然,她在此间又再次感惜起自己手中的玉璃剑。
吃毕,她呆呆坐着,没了去处。及天至下午,她才起身。
青蛇镇上,妙空出来之后,观看时日,已至黄昏。今天一天便要如此过去。
想到自己对大师兄说的话,又想到今日遇到的诸种之事,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卷入了某类事件之中。可这只是他的感觉,他没有任何事实能够证明他的推断。
他百无聊赖地走着,看着天色,他决定要回山了。
青蛇古镇之外,数个老人聚在一起聊天。话里话外都是这几日发生在青蛇古镇上的事。
妙空走至他们身边,他们刚好说他的事。他驻足旁听,可这些人全不认识他,但他们说到他之事又是那么翔实丰富,好似亲临现场。
他走了,百无聊赖。忽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走至山脚,这种感觉侵逼着他。他丧失了回山的动力,便坐在山脚之下。背对山路。
为了摆脱这种百无聊赖的空虚之感,他不断胡思乱想。一会这个,一会那个。
其中有一个想法是这样的:
我是谁?人家说的我是那样的,那么真。我站在他们身边,他们却又不认识我。
我是谁?我是世人眼中的我还是我眼中的我?若是世人眼中的我,如刚才,则我便变得如世人所说不就可以了吗?可事实上我不是。
若我是我眼中的自己,我又何必再意呢?可为什么我做不到?为什么只剩自我时会这么百无聊赖,这么空虚寂寞?
我是谁?
…………
不知多久,一道清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了妙空的胡思乱想:“为什么不上来聚一聚?”
妙空收神,往身后看去,却见山路上一段距离,落红尘的身影正自坐在那里。
“上来吧!”
妙空起身,慢慢往山路上走去,很快就站到了她身旁,并倚着她的肩坐下。
她咯咯地笑道:“你倒不客气,真敢占便宜!”
她没有将妙空推开,任他如此,二人就这样肩并肩坐着,望着层层而下的山路。
她周身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味道,可能是所谓的“气如兰”吧。妙空吸入鼻中,身上一股异样的感觉迅速升起,内心里忽然涌现出重重邪念。
忽然,他猛的往自己脸上拍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落红尘侧目,眼中带着疑问。
妙空:“蚊子!”
他摇摇头,想将内心不纯的想法击碎!
二人就这样静静坐了一会。
妙空忽然蹭的站起,道:“我受不了了!”
落红尘看着他。他道:“你快走吧,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落红尘咯咯笑着:“如何受不住?这样呢?”
说毕,落红尘身体往后一倒,展现出曼妙的身姿。
她玩味着看着妙空:“怎样,你想干嘛吗?”
妙空双目泛着绿光,喘着粗气,身体纯纯欲动。
可忽然,他猛的给自己左右开弓,打了两巴掌。这才清醒一点。
他闭目呼气,沉沉说道:“不能太过轻薄!”
落红尘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落了下来:“你这家伙,先管住你弟弟再说吧!”
妙空满脸通红,急忙又坐了下来。落红尘笑够,才起身坐起。
妙空:“哎,刚才看你双眼空洞,我亦有过类似之感,是觉人世空虚吗?”
落红尘:“……”
妙空:“若寻常你,我不可能这般靠近你吧!”
落红尘:“……”
妙空:“也对,人处在此空虚寂寞的状态下自然会看淡人世的许多念想!”
落红尘:“你觉得我轻薄吗?”
妙空:“怎会?”
落红尘:“我刚才还不够轻薄?”
妙空:“呵呵。在佛家,佛说“十二因缘”。起自“无明”,及至“爱、取、又、有”,终于死。人于此世间便是如此,执念太深,是“物我”失序,终不得超脱轮回。你觉人间空虚寂寞,自无执念留存。如此,又何来轻薄之说!”
落红尘侧目看着妙空,眼中透出一丝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