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妙空看到芳晔华一哆嗦,双脚明显一缩。他急忙撤功,地上的白霜很快就消散了。
芳晔华站了起来,没有说话。
妙空:“走吧!”
芳晔华随着他,不知想着什么。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不知多久,二人在路上与急忙赶路的梦空遇见了。
开头第一句话,梦空就是:“妙空,你没事,太好了!”
妙空:“……”
梦空:“对了,你之前可有遇到什么人?”
芳晔华与妙空对视了一下,她对妙空使了个颜色,他摇了摇头。
梦空眉头一皱:“寺里面可有什么人上去?”
妙空又摇了摇头。
梦空仔细地盯着他,点点头。妙空便要与梦空道别。
二人身影错开了两步路,梦空突然道:“对了,先前有一个魔头可能会来,我先回去,希望你们能够快些回来!还有,你们的婚礼一定要准时!”
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看着梦空身影走远后,妙空开口对芳晔华道:“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
芳晔华:“杀人偿命!”
妙空哈哈大笑起来,想到自己在渝州的故事,他忽然就正色起来:“那人一看便是邪魔外道!犯在他手上的案子不知多少!依大虞律,贼人死而不究!就算官府过来,我也无事!”
芳晔华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你怎样知道他是贼人?”
妙空:“……”
是啊,就算结果是明摆着,那人是贼人!可他要如何去证明呢?事情的真相要靠什么来决定?是他的看法还是别人的说法,或是坏人本身自己承认?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那个人是魔道有名的魔头,他不会产生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可问题是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如果他说周东胜是魔头,他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
如果别人说他是,那还好。如果别人说不是,妙空能甘心承认吗?难道就不存在人家要故意打压他?
如果周东胜本身说他不是,他就不是吗?
一瞬间,数种想法在他脑海里齐飞,纷繁错乱。
芳晔华见妙空没有回话,只是把头侧过一边,望着路边的树林。路边的小草已经枯黄了一片又一片,在微风里轻轻地摇摆。
妙空:“谢谢!”
芳晔华回头,却见妙空看着她,她以为妙空是在感谢自己拦下他不让告诉梦空他杀人的事,道:“谢什么?”
妙空:“谢谢,我悟了!”
芳晔华:“??”
妙空:“万事起于刹那之思,是为执念之源!”
芳晔华:“??”
妙空:“正如我杀了人,是真的。”
芳晔华:“……”
妙空:“而基于某种理由去杀人,便是执念。我不知他,他不知我,别人不知我们。故杀了他这件事我可以这般说,你可以那般说,别人更可以如是说。
千言万语,可以随你开口。但不同的话语可以让我活下来,也可以让我走上刑场!
不是事件本身决定了我的生死,是我的表述与他人的表述决定了我的生死!”
芳晔华:“够了!”
妙空:“在这件事里,表述是一种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互动。是一种人际关系。所以,是人际关系决定了我的生死。事件本身不再重要……”
芳晔华又大声道:“够了!”
妙空:“万事其于刹那之思,是语言和关系……”
妙空还未把话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巨响,芳晔华一巴掌狠狠呼在了妙空的脸上。
她脸上带着泪,十分的痛苦。
妙空平静地看着她。
芳晔华带着哭腔:“够了,够了,你知道吗,我刚才在你身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人的味道!”
妙空:“……”
芳晔华:“之前你还有欲望,还是个人。可刚才我在你身上连欲望都不见了!我是人,普通人!”
她声嘶力竭起来:“拜托你,打我,骂我,让我看看你的愤怒吧,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七情六欲,让我知道你还是个人吧!!”
芳晔华哭得梨花带雨。妙空脸上没有明显变化。
芳晔华:“呜呜呜,求求你,让我知道你是个人,让我知道你是谁,让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人的情绪吧!”
妙空:“……”
芳晔华冲了过来,扑到他怀里,双拳不断捶打着他的胸脯。
其中凄惨,妙空亦为之动容。
待芳晔华哭声渐小,妙空轻轻咬住她耳朵。她感觉到一阵酥痒传来。下意思便认为妙空要作苟且之事。
没想到忽然之间,妙空便将之拦腰抱起。
她疑惑间,却见妙空往旁边树林里走去。
她大惊:“你要干嘛!”
妙空嘿嘿笑了起来:“你说呢?”
她连忙挣扎道:“放我下来,不要。”
可这一切都由不得她了。
不知许久,她心满意足的躺在妙空赤裸的胸脯上。任由微风拂过一丝不挂的身体。
妙空:“对不起!”
她含着笑,早没了之前的不满。她想通了一些事。
她手指拨弄着妙空的肚子:“所以,你的修为多高呢?”
妙空:“不要,痒!”
芳晔华嘿嘿笑了起来:“痒?”
她突然翻身,坐到妙空身上,双手往妙空腋下挠去。妙空哈哈大笑起来,一使力,便将她重新压在了身下。
微风吹抚着枯黄的草,在路边轻轻地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