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澜府。
三个大字高悬在城头。
络绎不绝的人从高大的城门进进出出,大家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少爷,就是这样呀!”
萱草激动地拉着陈关保的袖子,忍不住指着上面喊道。
高大巍峨的城墙似巨龙蜿蜒横亘眼前,城高十丈有余,好像一座小山。
陈关保御空飞行,带着萱草来到西澜府,实际上也就用了两个时辰。
他提前一晚就跟家人道别,然后五更天着急起床,带着萱草出门。
陈关保不喜欢离别的场景,尤其是知道父母亲的担忧,更加不愿意告别。
说好的出门玩一趟,就当作出门游玩的样子。
二人在城外三里荒无人烟的地方就降落下来,然后从小道汇入主路。
像萱草十一岁,陈关保八岁出门的不少见,不过大多跟随家中长辈。
而这样年龄自行出门的不算多,但也时常有,毕竟许多家庭孩子早早开始当家。
随着二人进入城内,映入眼帘楼阁错落、店铺林立,酒旗迎风招展,车马辚辚。
这城里的景象更是比城外还夸张。
萱草张大了嘴巴,她也是去过两次县城的人。
逃荒路过一次元会县,陈武造反那天她也提前离开去了县城。
此时,她仰头呆望,被这繁华盛景惊得合不拢嘴。
“少爷,这西澜城可比元会县城强一百倍呀!”
陈关保只能笑着点点头,他是见过九渊城的,所以心中并没有太过震撼。
但如果抛去在九渊城的见识,只能说这座州府所在的城池着实不简单。
“少爷,今天起得太早,我们吃点东西吧。”
萱草还是照顾人的性子,平日里陈关保院子里面的事情,她比王夫人张罗得还多,最关键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她来做。
陈关保也不着急,既然是游学来的,先观察观察世情也很有必要。
两人慢悠悠地吃完,太阳已经很高,路上行人也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街面上人倒是少了不少。
“少爷,我们去哪里?”
“府衙去看看吧。”
陈关保一马当先,带头往前走了几步。
“咦,不对。府衙在哪里?”
萱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副没有老娘你早就饿死了的样子。
她又急忙找人早点铺老板问路,才知道方位。
陈关保尴尬得不得了,出门的时候杨树只给了车迟国的主干道的地图,还有最小到县乡一级的地图。
却没有城内的地图,所以他刚抬脚,就没了方向。
二人吃饭在城西的集市商贸区,而府衙城北的官府办事区。
“西澜府衙”四个大字,两人终于到位。
门口有差役守门。
陈关保这一次抢在萱草前面,主动问话:
“这位差役大哥,请问府衙大人杨英可在府内,麻烦通报一声。”
“去,去,去。哪里来的叫花子,到别处讨饭去。”
那差役满脸横肉,原本眯瞪着眼睛在睡回笼觉,被陈关保打扰十分不耐烦。
陈关保立马低头打量了自己的穿着,自己好歹是一个富家小公子的打扮,怎么也看不出是乞丐的样子。
“你怎么看出我是乞丐的?赶紧通报杨英大人,让他出来见我。”陈关保有些不乐意。
“哎,我说让你走,你还不乐意,那我用棍子请你走?”
那差役顿时来了火气,抬手试探一下,想要驱赶陈关保。
他并非要真打陈关保,只是发现语言威吓误用,才作势吓走陈关保。
“咚!”
只不过他虚晃一棍并没有按照预想收回,反倒是落在陈关保掌心。
“你?哎,你这小子……有点意思?你找死?”
他起初是一惊,但手里的家伙什被对方按住,火气更大,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原本脸色暗沉的差役顿时红了脸,他分腿沉肩用力夺回棍子。
“咦?”
他至少使出八分力气,居然感觉这棍子好像插在墙里面,纹丝不动。
是幻觉吗?
红脸差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他只能加大力气。
“啊!”
他口中大喊,已经吸引了另外一名差役的注意,自己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扑通一声。
红脸差役直接拉着棍子倒在地上。
原来是陈关保松了手。
“哈哈哈。”
一旁的萱草起初听到红脸差役有些惊恐。
但须臾间,这差役摔了个跟头,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是何人,竟敢……”
旁边差役也吓了一跳,拿着棍子指着二人。
不过看到二人都是小孩子,又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敢喊人帮忙,怕在同僚面前丢人。
他朝着地上的差役问道:
“大勇,怎么回事呀?”
“来人啦,有人袭击府衙!”
红脸的差役大勇脸色更红,也有些下不来台,直接喊出了声,招呼兄弟们出来帮忙。
另外一位差役气急败坏,叹了口气,但手里的棍子并没有放下。
顿时,府衙内冲出一群人,大部分也手持长棍,为首几个腰间别着长刀。
“谁敢袭击府衙?不要命了吗?”
为首一位俊朗汉子大声喊道,门外两位守门的差役也清醒了许多。
“大人,他们说我袭击府衙,可是我没有袭击府衙!”
陈关保和萱草被团团围住,索性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
他身后的萱草身体已经有些颤抖,他也没法再继续旁观逗乐了。
“你?”
那为首汉子有些惊讶,看着两个小孩也放松了警惕。
他朝着地上红脸汉子大勇轻轻踹了一脚,喊道:
“怎么回事?你说的是他们?”
此时大勇才反应过来,自己喊人出来好像让自己丢了大人。
不过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指着陈关保喊道:
“大人,这两人是妖怪。”
这一指一喊把原本松弛的差役们都吓得一哆嗦,急忙拿起长棍紧张地盯着陈关保。
突然,
一名持刀差役走到为首的差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陈关保的耳听怒已经听到了对方的话。
“大人,那小孩儿好像是元会县通天河畔陈家庄,单人除灭暴徒的那个炼气士,他跟京城的杨大人,还有张新和吴强几位大人关系密切。”
“果真?你没看错吧?”
“怎么敢,这种事情,我可不敢瞎说。”
陈关保索性指着低声说话的差役说道:
“前段时间跟杨英过来陈家庄的有你一个是吧?”
那低声说话的差役一愣,立马堆笑道:
“我跟大人都没说过话,没想到大人居然记得我。”
“我不是妖怪吧?”
“自然不是,大人怎么可能是妖怪,估计是衙门里有人昨夜喝多了酒说胡话吧,大人莫怪,大人莫怪。”
他一边回话,一边走到红脸大勇身旁,踹了一脚。
“赶紧给大人道歉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