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夜色正浓。
屋檐夹角的黑暗之中,顾泽潜藏其中,默默注视着那高墙大院之中的酒色笙歌。
数天的观察,从种种迹象来看,王耀这种酒色笙歌的生活,完全可以说已经是常态。
或者说,自从被驱逐出仙师府,王耀便开始这般酒色笙歌的生活。
仙师府也无人过问,巡检衙门也放任自流。
看上去,就好似……被彻底放弃了。
只不过,从这数天观察来看,似乎也并非只有他顾泽,盯上了这位从仙师府而出的巡检差头。
顾泽目光挪转,不着痕迹的撇过周边数处黑暗。
在他的视线中,也能清楚看到,这座大宅院周边黑暗之中,数道身影潜藏。
除了他顾泽外,暗中还有人,同样也盯上了这位巡检差头。
“两伙人,应该不是一起的……”
顾泽眸光微动,大概的判断,也于心头涌现。
可以确定的是,他顾泽的存在。并没有被这两波人所察觉。
刚柔并济的劲力气血掌控,他潜藏于暗中,气息内敛,纵使那所谓的锁息法,也难察觉分毫。
而这两波人马,据他观察的情况来看,也并非超凡脱俗的存在。
眼下,唯一不确定的,也就是这两伙人的目的。
是与他顾泽一样,盯上了此子对仙法的了解,还是说……另有目的?
“准备动手了?”
思绪纷飞间,顾泽眸光骤凝,目光瞬间便定格在了那藏身于黑暗中的两道身影之上。
此刻,只见那藏身于黑暗中的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挪动间,一前一后,相继潜入了这座豪门大宅之中。
而花园里的王耀,则在侍女的伺候下,享受着美酒佳肴,完全没有察觉到杀机的逼近。
顾泽稍稍观察,目光便挪转至另外一处黑暗。
在那里,还有一人潜藏。
果不其然,见这两人潜入,这位暗中窥视之人,也有所反应。
只见其小心翼翼的从黑暗之中走出,恍若鬼魅般的身影在屋脊之间穿梭,短短数息间,便出现在那花园的假山之后。
至此,这道身影,便没见动静。
显然是准备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此刻,花园中持续了数个时辰的酒宴,也即将结束。
一脸醉意的王耀,在几名美侍的搀扶下,正晃晃悠悠的朝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那率先潜入的两人,也终是悍然出手。
眨眼间,那几名侍女,便瘫倒在地,生死不知。
一脸醉态的王耀,甚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便被一掌敲在脖颈,昏死过去。
那两人动作也极为迅速,一人将昏死的王耀扛起,钻进了花园内的卧房之中。
另一人则将几名生死不知的侍女,藏进了一旁的花丛之中。
再然后,花园里一片平静,不见任何端倪。
片刻后,藏身于假山之后的那道身影,才显现而出。
只见悄无声息的潜至卧房窗前,半蹲于墙角之下,小心翼翼探头观察着房内的情况。
没一会,便见此人从怀中摸出了什么,还小心翼翼的将木窗白纸戳出了一个小洞。
随后,此人便再无动作,藏身在窗外,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仅仅片刻时间,便见此人推开木窗,翻身窜进房内。
如此突然闯入,房内也并没有传来打斗之声,依旧一片寂静,不见任何声响。
“下毒?”
顾泽眉头微皱,也没再潜藏。
纵身一跃,一脚踏在院墙之上,便悄无声息的潜入这处花园。
也正如先前那道身影,眨眼间,便至木窗之下潜藏。
屋内的动静,也清晰传入耳中。
顾泽探头看去,透过木窗缝隙,屋内之景,也清晰映入视野。
只见屏风之后,那最开始的两位黑衣人,已是瘫倒在地,生死不知。
而王耀,手脚皆被捆缚,此刻正跪在地上,脸色煞白,满眼惊恐,不停的求饶,又下意识的压低着声音,似乎是怕引起眼前之人的杀心。
而那最后进屋的身影,此刻则伫立在王耀面前,手持一卷泛黄书册,正如获至宝般的翻阅着。
“这就是仙法,是小的从仙师府抄录而来的,小的绝对没有骗你……”
“仙师府里的其他仙根种子,也都是修炼这门仙法,是可以突破气贯周身之境的……”
王耀压低着声音,求饶的同时,还不停的解释着。
“你背诵一遍,若没有错,我就饶你一命!”
这时,黑衣人突然的出声,也让有些语无伦次的王耀瞬间卡壳,一时间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但在黑衣人那冷冷的目光注视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背诵起来。
黑衣人翻阅着书册,逐字逐句对照。
许久,王耀压低的声音,才缓缓停下。
他小心翼翼抬头看向正合上书封的黑衣人,满眼忐忑。
但迎接他的,似乎也并非是捡回性命。
只见一抹寒光闪过,王耀脖颈处,一道血线飞速扩大。
鲜血流淌,王耀捂着脖颈瘫倒在地,很快,便彻底失去生机。
唯有一双眼眸,还死死盯着这黑衣人,满是恨意,怨毒。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那老不死的吧。”
黑衣人轻叹一声,书册合拢。
此刻的声音,也不见先前的粗犷,反倒是如女子一般柔和清脆。
“女的?”
窗外,闻此声音,顾泽也不由一愣。
再看向房内,便只见女子手起刀落,不仅仅是王耀被一刀结果,另外两名瘫倒的黑衣人,也皆被精准补刀,瘫倒在血泊之中。
出乎顾泽预料的是,在这阴气正浓的深夜,此女竟并未对这几具尸体有所处理,
便尽直朝房门走来,明显是准备直接离去。
咻!
顾泽也来不及多想,房门刚推开,数枚银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此女飞射而去。
女子显然也并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袭击。
虽反应极快,避开了致命部位的袭击,但也仍有两根银针没入其身躯。
刚柔并济的劲力掌控之下,银针的杀伤力,自然是今非昔比。
两根银针,完全没入女子躯体,其中一根,甚至都有半截针尖透体而出,渗出点点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