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系办公室内,阳光如液态黄金般倾泻而下,洒在六系办公室的金属档案柜上。
悬浮的尘埃在光束中翩翩起舞,仿佛跳着细碎的华尔兹。
线索白板上布满了红色标记,椅子上的古屋警部走到近前,屈指叩响。
沉闷的声音猛然发出,板面上声响刺耳。办公室内,原本窃窃私语的空气瞬间凝固。
“现场情况怎么样?”
他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长谷川诚真翘起的一缕乱发上,低沉的嗓音震得空气微微发颤。
负责调查监控的长谷川诚真扯松领带,起身说道。
投影仪的蓝光在他脸上切割出锐利的阴影:
“监控显示,新娘自昨夜九点进入套房后便再未出现。门锁完好,备用钥匙……”
他稍作停顿,“现场看起来是个密室。”
“密室?现在还有密室?”东野良的嗤笑如同刀片划过玻璃,眼神中满是不屑:
“我们可不是侦探小说里那些三流的警察。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搞密室戏码?要不要给犯人发张魔术师执照?”
“从现场情况来看,新娘的房间确实形成了一个密室。新郎的证词也能证明这一点。”
一旁的秋元悠介突然插话,他用红笔在笔录本上画出红色圈圈,重重地在某个地方划了一道:
“不过我也不相信有完全的密室。新娘凭空消失,肯定其中有秘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若是在现代中连密室都无法侦破,岂不是丢了刑警的脸面?要知道,以前密室案件无法侦破,大多是因为时代的限制。
如今,很难再有完美的密室了。
“这么看来,新娘应该是在晚上九点到早上七点之间失踪的。”
佐野真由子抬起头,指着房间的照片说道。
与长谷川诚真同组的她心中已经有了初步判断,“房间内部有没有机关?或者说存在容纳成年人的通道?”
“我们仔细检查过了。三面是厚实的墙壁,根本没有什么机关。除了房间正门,根本不可能从房间内部离开。”
森田大悟率先摇头,东野良也叹了口气。负责勘探新娘房间的两人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走廊监控有发现吗?”秋元悠介直接问道。
“没有。”
“窗户呢?”长谷川诚真扭头问道。
“酒店的房间是落地窗,不可能出去。右下角有个只有几十厘米的小窗户,以新娘小林春菜的身材,不太可能通过。而且窗户上也没有任何痕迹。不过这个地方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听见质疑的东野良摸着下巴,心中有些不确定。
他意识到自己和搭档可能遗漏了这个问题。原本看到狭窄的窗户,就下意识地忽略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喊上同组的森田大悟,准备立即出发。
长谷川诚真看着东野良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干劲,他可不能让对方抢了先。
不然的话,六系空置的主任之位还不知道花落谁家。
“佐野,走。我们去调查新娘的人际关系。不能让东野组的人抢到头功。”
长谷川诚真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立即开始了行动。
佐野真由子手扶额头,有些无语地看着他。虽说早就知道同组之人的性情,但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吐槽。
对方这种强烈的上进心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他这么渴望立功升职?还是说这么见不到对手升职?
“佐野,快走了!”长谷川诚真回过头,拉住短发女性的手臂,猛地向外奔去。
他的目光掠过秋元悠介的脸庞,向正在发愣的高桥佑哉笑着说了一句,“新人,刚把爹!”
“这......长谷川警部补......”高桥佑哉指了指门口的人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好了,铃木桑,我们也行动吧。去调查那位可疑的新郎。”秋元悠介一拍手,打断了对方的吐槽。
目前仓库里仅剩下一张案件线索卡,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动用。
经过刑侦专家学习卡的洗礼,他更加渴望凭借自己的能力去侦破这起案件。
走在日光灯照耀的走廊上,秋元悠介冷静思索着:
新娘小林春菜神秘消失,新郎井口和真行为可疑,而新娘的父亲又对新郎充满敌意。三人之间,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
再次踏入新娘的房间,秋元悠介的目光在室内缓缓扫过。
上次来时,他就隐隐觉得这里有些格格不入,只是当时急于询问情况,未曾深究。如今细看,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强烈。
他扭头看向正在翻查化妆室物品的铃木智久,问道:
“铃木桑,你觉得这房间里有没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有些不和谐之感。”
正在翻检梳妆台的铃木智久愣了一下,抬起头环视房间,微微点头:
“说起来,确实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得知对方也有同感,秋元悠介的神情愈发凝重。
既然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么现场必定隐藏着他们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最终停在铃木智久身旁。刹那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抓住了什么。
“铃木桑,你不觉得化妆台和椅子有些不对劲吗?”
“不对劲?有什么不对?”铃木智久疑惑地问。
“两者实在太不搭配了。”
秋元悠介指着那张有着光滑纹理的实木椅子,“铃木桑,你见过酒店配备江户时代榫卯工艺的家具吗?”
铃木智久仔细端详,随即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原来那种不适之感正是源于此。
酒店房间通常配备的都是塑胶制品,很少会有这种手工制作的实木家具,更何况如此精致,一看就是出自技艺超凡的匠人之手。
椅背处波浪形的唐草纹在暮色中泛着琥珀光泽,十三重传统榫卯结构如同等待破解的密码。
粗略的打量了一下,秋元悠介轻轻摩挲着椅子光滑的表面,仔细查看。
当他的手指抚过第三层透雕菊纹时,机括咬合的轻响让铃木智久的瞳孔骤然收缩——椅柱内暗藏的尖锐铁锥泛着冷光,刃口残留着微量褐色液体。
现场的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这把精工椅子的背后必定大有文章,说不定就是洞察犯人的线索。
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得知这把椅子原本是坏的,是新娘的父亲送过来的。
档案上还记录着,新娘的父亲经营着一家百年老木匠店。
走出酒店,阳光炽烈,炙烤着大地。秋元悠介看了一眼时间,临近正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七折拉面优惠券,和铃木智久享用了一顿美味的午餐。饱餐一顿后,两人立刻赶往新娘父亲的木匠店。
约莫一个小时,当他们在中央区破败的工匠街找到“大江户小林工房“时,七月升腾的热浪达到一天中的顶点。
门口竖挂着百年老铺的樟木招牌,穿过狭窄的花丛小径,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工房内室所在。
“有人在吗?不好意思,打扰了。”秋元悠介轻轻推开房门,礼貌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