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衙门内,惊堂木敲响。
池乡太守嵌在太师椅里的肥躯向前倾了倾,油光浸润的八字须随着唾沫星子乱颤:“三个刁民当街行凶、弄虚作假、挑衅天威,斩立决!”
“啊?”
“无证无审便定罪,这就是池乡的王法?”
被铁链捆住的唐雨诗不服气道。
“放肆!”
太守那眯小的眼睛突然暴睁,判官令擦着少女耳畔砸向堂柱。
“居然敢质疑本官,还咆哮公堂,罪加一等!”
“李捕头。”
“下官在。”
太守抬起肥瘦的手掌指向李沐风三人道:“立刻便把这三人带下去斩首示众,然后查清家住何方,把其家产全部收缴充公。”
那李捕头露出一抹邪笑:“下官明白。”
“抄家?”
“哈哈哈哈……”
听闻这太守的判罚,杨晖昂旋即放声大笑:“你个死肥猪,有能耐就抄,我看看你和袁家的狗腿子有没有哪个能进我家门的命!”
“反了你了!”
“啪!”
一声脆响,李捕头快步上前,重重扇了杨晖昂一巴掌。
身为衙门捕头,他也有一身本领,是位半步宗师。
这一巴掌很轻易的便在杨晖昂脸上留下了一道涨红的印子。
“居然顶撞太守大人,我看你是想第一个被斩!”
说罢,这李捕头又是一脚,将杨晖昂踹的跪倒。
杨晖昂怒目而视:“你个狗腿子,挺神气、挺大的本事啊,等一会时候到了,别怪爷爷我手下不留情!”
李捕头对此不屑一顾,嚣张笑道:“将死之人,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大胆逆贼,当街造谣触犯天威已是罪不可恕,现在居然还敢顶撞官府,真是无法无天!”
“对,无法无天!此贼身怀一身武艺还为非作歹,日后必成祸患。”
“砍了他们!砍了他们……”
聚集在衙门口的人们也开始语言攻击起了李沐风三人,他们要么是被袁家收买、要么就是人云亦云。
侧位上,袁子恒斜倚在檀木圈椅里,翘着二郎腿看着李沐风三人如今狼狈的模样,顿时神气万分。
心中愉快至极。
这就是与本公子作对的代价。
小小一介江湖杂碎,能打又怎么样?
出来混要有实力,要有背景!
靠着袁家在这池乡做了三十多年生意,所积累下来的人脉关系,袁子恒完全可以在这池乡之内横着走。
横行霸道、杀人犯法,袁家最终都能护他平安无事。
唐雨诗环顾四周后道:“师父,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杨晖昂也转头看向李沐风:“师父,您还不动手嘛?”
就在衙门捕快们靠近,要把他们拖下去的时候,沉寂许久的李沐风睁眼了。
“等等!”
“我还有话说。”
肥硕的太守不耐烦的瞥了李沐风一眼道:“遗言什么的你就留着下去说吧,拖下去斩了。”
“别浪费本官的时间,本官还要忙着去招待皇城来的大人物呢。”他在心里暗自道。
“是。”
两个捕快架住李沐风肩膀,刚准备发力,但旋即就被其两脚踹飞!
“你个尸位素餐、贪婪无度,身上脂肪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的肥猪佬,我给你脸了!”
“老子今天就把话撩这。”
“你或许有权利砍我的头,但你不能质疑我的斩龙剑是假!”
“说的好,师父咱们这就杀……”杨晖昂转头看向李沐风:“都到这个关头了,您为什么还在意的是斩龙剑的真假?”
李沐风不语,神色抽搐了两下。
他之前闭目期间使了一种法术。
那法术可以看到一个地方的过去,但不能干涉过去。
在法术投影里他看到,这肥猪太守和袁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官商联合,哄抬物价、打压良商、贪污公款、栽赃嫁祸、威胁百姓……累累恶行,罄竹难书!
就光李沐风看的那十年,他们就已经联起手来害了上千人。
这太守和袁家,还有他们的九族,李沐风一个也不想放过。
“斩龙剑?”那太守一听来了兴致,转头问道:“李捕头,他那把用来招摇撞骗的破剑呢?拿上来给本官看看。”
“是。”
李捕头将从李沐风手中夺取的斩龙剑双手奉上。
那太守拿起斩龙剑来看了看:“什么斩龙剑,这剑鞘上刻着的也能叫龙?活像条被马车碾过的四脚蛇!”
“瞧瞧这鳞片——莫不是铁匠喝醉了拿锤子乱凿的?还有这犄角,简直像妓院门帘上挂的廉价铜饰!”
说罢,他毫不留情将斩龙剑扔出。
哐嘡……
斩龙剑摔落在地。
李沐风暗地一笑,这太守完了。
敢摔斩龙剑,这摔的不是剑,是武太祖的脸、武太祖的英魂!
“哼,太守大人说的不错,这剑做工粗糙至极,完全就是一块破铜烂铁。”
“别说是斩龙剑了,就算是我家后院拴着的看门狗,啃的骨头都比这雕工精细!”
不明真相的袁子恒还在那里讥笑着附和。
“哈哈哈哈……”
见这两个蠢货都说出了对斩龙剑的大不敬之语,李沐风旋即放声大笑。
“你笑个甚?”
“我笑你们两个蠢货死到临头!”
李沐风稍微发力,旋即便是一声脆响,专门为捆住武者所打造的玄兵锁链、镣铐被他轻易粉碎。
杨晖昂、唐雨诗身上的镣铐也被飞溅的碎片打碎。
“大胆逆贼,居然敢拒不伏法,来人啊!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圣旨金牌在此,见牌如见君,还不给我速速跪下!”
说罢,李沐风高举从陈剑锋手中夺来的圣旨金牌。
见圣旨金牌,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招摇撞骗,你还骗到我官府来了?拿个鸡毛当令箭,你搁哪糊弄谁呢?”
那太守一道判官令扔出,直接打掉了李沐风手中的圣旨金牌。
这给李沐风看呆了。
这人也实在是太能作死了点,这金牌都不看一下就打。
“师父,这些人就是一群有眼无珠之辈,咱们直接杀出去吧!”
杨晖昂看着周围包围上来的捕快道。
“唉,这声音,杨公子,是您嘛杨公子?”
一官差从衙门后方赶来。
那太守见此,赶忙起身迎接:“官差大人…您怎么?”
那中年官差没理他,快步走到了杨晖昂面前,笑颜行礼:“下官见过杨公子。”
杨晖昂愣神:“你是……”
“嗷,在下顾宇恒,是太尉大人手下仓曹掾属,去沧州例行公事检查,途径此地,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公子。”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和洛参军在起一起的那位。”杨晖昂一顿思索后记起了他。
顾宇恒颔首:“正是,对了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您不是被那逆贼李……”
“那事你先别管,我这马上就要被斩首了、太尉府也马上就要被抄家了,咱们还是快想想遗言吧。”
“什么?陛下太后未曾下旨,谁敢动太尉府,问过沧州二十五万铁骑了没有!”
杨晖昂指着台上的太守道:“人家厉害着呢,咱们小小太尉府算得了什么?陛下的金牌和武太祖亲赐的斩龙剑人家都能摔呢。”
“啊啊啊……”
杨晖昂平淡的话语让顾宇恒惊得合不拢嘴。
“完了……”
那肥胖太守见此情形,有气无力的说了句,直接瘫倒在地。
那李捕头此时也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