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杀人的艺术
这是万无一失的刺杀计划,可这刺杀计划怎么可能失败,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失败?他们不明白,他们一点也不明白。
可这一刻他们的心已沉在了谷底,这一刻,他们甚至已想到了出去,可这一刹那,他们却已失去了去死的勇气,他们只能瘫软倒在地上,此时此刻他们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昔年横行天下的红樱绿柳,而是两个孤独可怜被子女抛弃的寻常老人家。
无名老人握着刀,还立在屋中。
他是唯一一个还立着的人。
屋中的烛火已被一刀点亮,亮如白昼,他可以清楚瞧见逍遥侯那如深渊一般的眼睛。
逍遥侯的身上盖着红色的毛毯,脖颈上遮着柔软的枕头,看上去非常的轻松也非常的悠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望着眼前的老人,慢慢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无名老人握着刀,冷冷望着逍遥侯:“即便不知道,我也不会对你出手。”
“哦?”
无名老人道:“我要杀的是全盛时期的逍遥侯,而不是一个任由我宰割的逍遥侯,这才是我闯进玩偶山庄一直没有闯出玩偶山庄的目的。”
他盯着逍遥侯道:“我要杀了你,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而且还必须堂堂正正杀了你。”
逍遥侯原本在笑,可此时此刻他的笑容已渐渐消失了,他撤掉了身上的毛毯,慢慢站起身来。
他望着眼前这位即便因为衰老因为消失已久,早已不负昔日名气的老人,逍遥侯慢慢道:“你当然应当杀了我,我也当然应当杀了你,可这些年来,我已有十九次杀了你的机会,可我都放弃了,只不过这次我已不会放弃杀了你的机会了。”
无名老人冷冷道:“我也一样。”
他道:‘这次我若能杀你,就一定要杀了你,这次我若不能杀你,那就一定要死在你的手中。’
他说完这句话,又忍不住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他咳嗽的很厉害,一脸咳嗽了六声,咳嗽到第六声的时候,嘴里甚至已咳出了鲜血。
逍遥侯将手帕递给老人,老人看也没有看一眼,用衣袖擦掉了嘴上的血迹,他盯着逍遥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红樱绿柳他们准备对付你的?”
逍遥侯淡淡一笑:“他们本就是非常桀骜不驯的人,即便这些年来一直臣服在我的威名之下,可他们的本性却从未改过,也不可能改变,可这段时间他们对我实在太忠诚了,忠诚的我几乎都要将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信了。”
老人冷冷打断了逍遥侯:‘但你认为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因此你开始怀疑这些人,你一怀疑就开始试探,一试探就试探出了真假。’
逍遥侯笑着点头,他望着无名老人道:“这些年来,还是你最了解我!正是因为我要试探,因此我才开始让我的徒儿为我准备药材煎药,因此我才会给他们机会。”
红樱绿柳面色惨败,此时此刻他们已形如枯槁,面若死灰,这一刻他们简直与死人无异。
他们的人虽然还没有死,可心已死了。
逍遥侯继续以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道:‘当年他们擅闯玩偶山庄,虽然是因为被我囚禁,可未尝也不是想从我身上学习一些本事,我不但精通不少奇门武学,而且对于天下暗器毒药都有研究,特别是许多药物药理,他们也都是从我身上学去,只可惜他们在下毒的时候似乎忘记我不但是个武功高强的高手,而且还是个制药下毒认毒都有些本事的人。’
“他们当然没有想到,即便是他们想到了,他们也会继续这样做下去。”
“哦?”
无名老人眼中闪过了一抹讥诮之色,他盯着逍遥侯:“没有人希望成为笼中之鸟,他们也一样,他们已经年纪非常大了,他们不希望永远被你囚禁下去,因此无论如何他们也都会在临死之前对你放手一搏。”
“不错,困兽亦尤斗,何况人呢?”逍遥侯非常欣赏的瞧了一眼萧石逸、雷雨、龙飞骥三人的尸体一眼,又望了望瘫软在地上的红樱绿柳道:“我应当感谢他们,他们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永远不可能成为玩偶,因为人就是人,而玩偶就是玩偶。”
“是的,人就是人,玩偶就是玩偶。”
说出这句话的人不是无名老者,而是瘫软在地上的红樱绿柳中的红袍老人。
红袍老人、绿袍老人此时此刻也已慢慢站起身来,他们对逍遥侯拱手施礼:“我们杀人无数,也从未将人当作人,而是赚钱的工具,他们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和草芥差不多,可如今我们也总算明白,人就是人,而不是玩偶。不管什么人一样,他们都是人,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逍遥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红樱绿柳的大礼。
他望着红袍老人、绿袍老人非常赞赏道:“你们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那已算得上很不错了在,至少在这点上面胜过我一筹。”
红袍老人望着逍遥侯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不带任何偏见的感激之色,他苦笑道:“我们能在这方面胜过你一筹,不是因为我们聪明,而是因为你根本不愿意明白,也不想明白,可不管如何我们终究还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因此我们即便去死,也要像一个人一样去死,不,我们本就是人,因此去死,也要用人的法子去死。”
“我明白你的意思。”逍遥侯深深瞧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是继言青衣李红袍之后,江湖上最成功也最有天赋,甚至也是最有才情的超级杀手,他们杀人已几乎不算是杀人,而是一种鲜血的艺术,我相信倘若给你们机会,你们再一次杀人,那杀人的手法一定已达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奇妙境界。”
“我们也相信。”提起杀人,绿袍老人的眼中也没有了任何恐惧,甚至闪现出了光彩。
他望着眼前这个令他尊敬也令他恐惧的中年人道:“因此今日要试一试自己是不是已达到了那种将杀人当作艺术的奇妙境界。”
逍遥侯笑了起来,他抬起手指向两人,道:‘如果你们能杀了,我希望自己能成为后世之人常常提起来的一副杰作,人生如此,也不枉此生。’
红樱绿柳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他们望向逍遥侯,忽然躬身道:“逍遥侯不愧是逍遥侯。”
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他们言辞之中的情真意切。
可当他们抬起头来的时候,身上已充斥着杀机。
他们是当世最顶尖的杀手,虽然已许久没有杀过人,可他们基本还是杀手。
杀手若要杀人,必须心无旁骛,心中也必须绝对无情。
这一瞬间,他们已绝对无情。
只有死。
不是逍遥侯死,就是他们死。
与此同时木子云已瞧见了飞仙姬瑶花。
他不但瞧见了姬瑶花,而且很快瞧见了另一个人。
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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