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会,从树后闪身而出,移步到她身边蹲下,抽出自己的绢帕递上前去。
她蓦然回眸,眼中泪光莹然,满是震惊,“怎么是你!”一瞬之后,即被满目的嫉恨取代,一面以手抹泪,一面恨恨道:“哼!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不会让你如愿!”
笑话?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个笑话。我苦笑摇头,“我并无此意。”手执绢帕又往她面前递了递。
她“啪”一声打开我的手,猛地站起身,咬牙切齿道:“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上回阻止你见承远,承远如今正为此迁怒于我,你应该高兴了吧!”
我随她而起,无奈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确无幸灾乐祸之意。”
她对我怨怼颇深,多留无益,我暗暗叹息一声,转身就欲离去。
“站住!”李忻颜忽而厉声呼喝。
我不欲与她多做纠缠,脚步不停,头未回,平声道:“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我与你似乎也无话可说。”
李忻颜一个闪身阻住我的去路,语气冰冷如刀,“那你又知不知道,你这副善解人意的嘴脸真让我觉得恶心!”她眦目向我,眼中恨意更深,似有两道明火在燃烧。
她双眸之中怒火盈然,几欲迸出,若非深仇大恨绝不至如此!我不禁茫然,她何以恨我至斯?略略困惑,旋即便释然了,新婚之夜,侯承远公然逃婚,归根究底是因我而起,受此屈辱,骄傲如她又岂能不恨?我满是歉意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没想到我与承远之间的事会伤害你……”
半句话尚含在口中,李忻颜劈面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我的脸上,我顿时懵在当场,一边脸火烧火燎的疼痛。
她目光森冷将我望住,“承远为你逃婚的确令我难堪,我心中虽有怨气,但尚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恨你,毕竟是你们相识在先的,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我紧捂着脸,半晌才回过神来,愕然看着她问:“那究竟是为何?为何如此恨我?”
李忻颜迫视我,一字字道:“为了承远,这一巴掌是为了承远打的!承远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他几次三番为你顶撞公爹,甚至不惜抗旨逃婚,可你又是如何待他的?”
“我……”
她似不想给我说话的机会,立即截道:“我只问你一句,你的友人因杨政道一案被牵连入狱,你前来求助承远,事先可曾考虑过承远的安危?”
李忻颜一席话问得我哑然难言,顿了顿,续道:“承远待你挚爱,你若相求,他必会鼎力相帮,可事关谋反,稍一不慎必会牵累于他!皇上常赞你冰雪聪明,你难道会想不到?但凡你心中对他有所顾念,便不会贸然来向他求助,可你还是来了,你根本就从未替他着想过!你心里根本就不爱他!”
我大力摇头,急欲反驳,可半晌都无言以对。许久以来,对于侯承远,我一直在情之所动还是心之所属之间徘徊,久无定论。时间一长,我便将心的四周遮上幔帐,刻意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我怕,既怕想不明白,心有犹豫,又怕想明白了我是因看不见幸福的彼岸,找不到爱的港湾,在爱与被爱之间无奈选择了被爱而心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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