篠原所作出的应对,是启动了装甲设置在颈部的一个开关。
“新proto,开吃吧。”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从他的脖颈后,有血红色的雾状物质溢出。那感觉,就像是有赫子要成型了一般。
紧接着,他全身的盔甲如同活物一般涌动,更大范围地覆盖住他的头部脸部。也就在同时,有血液从他的体表溢出。
篠原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明明是那种就算是被刀砍中也不会哼一声的硬汉类型。此时却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地,咬紧了牙关……头脸上大汗淋淋青筋暴露。
他向着胡岚这边一蹬地,突然发挥出了之前没有过的速度,迅速接近到了胡岚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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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寺项介准特等搜查官在打了电话叫了救护车后,将亚门与搜查员送出了小巷。刚如此,就听到了篠原特等请求支援的呼叫。
只是三分钟,他就赶到了篠原特等战斗的地点……看到的是,浑身是血,虚弱地拄刀,跪在横躺着的真户吴绪身边的篠原特等。
篠原那满是悔恨悲伤的脸,让法寺的心咯噔了一声。他连忙跑了过去,“篠原特等,真户先生难道……”
“抱歉,明明有我在还……”篠原捂住了脸。
法寺看了眼他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身体,“请别这么说,我们都知道您与真户先生的关系,您已经尽了全力了。”
可是,身为特等却被伤成了现在的样子,即使觉得不合时宜,法寺还是忍不住问道:“对手呢?兔面应该达不到把您逼到这地步的程度吧?”
“那家伙……”篠原回想了一下,“比我过去见过的任何家伙都要疯狂与肆无忌惮,完全不在意会受什么伤势地,不停地攻击……即使手臂、肩膀、腿被斩掉也能瞬间恢复……怎么会有这种喰种!”
他既无法相信又是不忿地砸了下地面……更根本的原因不是对手超出了他的想象的可怕,而是对手,救了他!
所穿的装甲反噬极其强烈,与之战斗到后面,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程度。即使对手放任他不管,他也只会落得被装甲吞噬殆尽的田地。
对手却帮他将装甲刨除了。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完全搞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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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岚与董香已经来到了远离战斗地点的小巷内。取下了面具的他们,都没有说话。
这么并肩走出了一段后,几乎同时摇了摇头,觉得不应该地向对方道:“你怎么样?”
双方都是一呆,互相看向对方。
董香再问,“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那么乱来的战斗,她也看到了,是认为就连喰种也做不到的。所以,即使现在看到他身上的衣物恢复了原状,她也没有问出疑问……只是担心他到底怎么样了。
可以确定没有伤口,却不代表没有疼痛。一次经历那么多疼痛,才是造成他现在的表情有点呆滞的原因吧?
董香的心窝有一点疼痛……由于内心揣着的另一件同样让她觉得心窝疼痛的事,才没有被她察觉自己对他的感觉。
胡岚以手撸了下自己的脸,“我没事……会……”大概是找寻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而停顿,“会适应的。”
“不是应该适应吧?”董香有点急躁地提高了音量,“你当那是什么?”
一次次地体会如同致命伤一般的疼痛,很好玩吗?
她感到了气愤。
“……啊,不是你想的那样。”胡岚对她笑了笑,“我是说,这一次的,我会适应过来的……我是觉得我缺少跟人家死战的经历,才特别那样子的。等下次,我会变得更强,会使用别的方式抵挡。”
没错!
品味疼痛,只是在增加自己的经历。不论是躯干的重创还是断手断脚,同样的经历,没有重复的必要。
即使没有死亡的威胁,我也能用自己的方式变强。
他暗暗鼓励着自己。
然后问,“你呢?杀了真户吴绪后,似乎也没有开心呢。”
他记得,在自己解除了篠原的装甲的侵蚀时,董香蹲在真户吴绪的身边,脸上满是动摇。
董香又沉默了下来。她走在胡岚的左面,就使得这边常常遮住她半边脸的头发,完全挡住了她的脸。
胡岚看不到她的表情,有点着急。
他忍不住拉住了董香的手,“董香,我不是想要干涉你什么……你不当我是朋友也没关系,就算是以一起并肩战斗的这种程度,让我稍微地介入下你的领域……好不好?”
董香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偏开了头。
就在胡岚有点失望时,“那家伙……”她保持着不看胡岚的脸的模样开了口,“对喰种那么憎恨,大概也是基于仇恨吧。他临死之前,说了独眼的枭。而且,我看到了他刘海指上戴着的戒指。”
是亲人被叫做‘独眼的枭’的喰种杀死了吗?
她在想着这个。
“……这样啊。”胡岚对她松了口气,望了眼天空,“所以,我希望喰种与人类能够互相理解……我们大家都是有思维有智慧的生命,失去了重要的什么时,也都会悲伤、难过……悲伤难过的心情,是一样的啊。”
“嗯。”董香认同了,无奈地一笑。将被胡岚握着的手,举到了两人之间不用弯腰就能看得到的高度,“这双手原来早已经不干净了……在他之前,我就杀了很多人,只是因为看着不爽就……我,已经不知道制造了多少的悲伤与难过。”
自己会因为凉子小姐与雏实的遇袭而愤怒,恐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地方,有更多的人在以同样的心情对她产生愤怒、仇恨。
董香想到这里,就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去指责那名变态的搜查官。
她与他,是一样的。
这种情绪,让她高兴不起来。
胡岚张开臂膀,“我要抱了哟。”通报了一声,抱住了她。
“你……你这家伙!”在别人难过的时候竟然敢做这种事……董香一下子就气愤起来,心想,这一次说什么都要给他点教训好让他长长记性。
她打算抬脚踹他的股`间。
“别动!”他说,“我比你更恶劣!只是因为自己看不惯,就纵容利世吃了很多人。你只是没有建立正确的对待人类这个物种的生命观念。我则不同,我知道那是一条条的生命,还让利世那么做了。你今后会不同的,我才是……”
“别说了!”董香打断了他。犹豫了一下后,抱住了他,“笨蛋!”在他的胸口小声地嘀咕,“以为说自己更坏,我就好受些吗?少把我当笨蛋!”
“董香,我……”他低下头来看她。
那表情让董香内心一慌又一羞,连忙推开了他。她侧转开身,装作不在意地道:“所以说你是笨蛋了,以为我安慰性地抱了下你,就会愿意跟你好吗?别做梦了……想要女人的话,去找你那个大胸的女朋友吧。”
她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胡岚张了张唇,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言叶才刚刚成为他的女朋友,此时也的确不适合拈花惹草。不过,内心还真是有点不舍就此放过她。
他懊恼地搔了搔头发,‘暂时先这样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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