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深秋,从Radish餐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胡岚依旧是不急不慢地跟着董香与依子。直到两女相互告别,他才加快了些速度,打算追上董香……让他没想到的是,董香大概是发现了有人跟踪,走入了较为偏僻的街区。
在一个路段,当胡岚走过后,她从一栋房屋的顶部跳了下来。
胡岚听到声音,就回头看了一眼。等她从落地姿态站起来,向他这边不满地瞪眼时,“你没穿安全裤啊。”他这么说。
“安全裤?”董香一下子没理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腿部,突然一滞。即使现在裙摆已经恢复了正常状态,她依旧做出按着裙摆的动作,含羞地怒瞪胡岚,“色`狼!”
“喂!”胡岚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个表情什么地方像是色`狼了?我明明是为了好心提醒你,下次要注意以避免被别人看到,才特意说出来的。”
“我算是把你看透了,上次的时候也是,一脸正经的……实际上那就是你的色`狼表情吧。”董香脸红着指明道。
‘上次……呃,摸到她胸部的事,原来有被她注意到啊。’
胡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咳,过去一个月了还提做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所以你还活着!”董香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她走得有点快,试图不让胡岚与她并排……但,这个难不倒个子比她高的胡岚。
追上她后,他边走边看着她的侧脸问道:“这边不是去车站,你打算走回去吗?”
“你不想走路的话,我又没拦你。”董香道。
“……我说,你能好好跟我说话吗?”胡岚皱了下眉,“从见面之初开始,你就总是这样呢。如果说,因为我是人类的话,依子也是,又不见你这么对依子说。别的的话,我实在想不出来,需要被你恶声恶气对待的理由呢……你能告诉我吗?”
董香沉默下来。她虽然脸上还是绷紧的表情,实则内心也因为他这番话而在自问。
为什么这么对待他?
对他不好的理由是安定区吗?他明明是人类,却知道了喰种咖啡厅‘安定区’,所以才对他有所防备吗?事实是,一个月过去了,安定区的生活如常。
对他不好的理由是依子吗?害怕他接近伤害依子吗?他已经说了不会那样,而且还说会保护依子……那么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被他碰到身体,看到裙底,都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前面的那个,他甚至是因为想要防止她不堪地摔倒才无意中促成的。那种情形,与其说要责备,不如说反过来应该道谢才对。
她,并非是不懂礼貌不明事理之人。
然而,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这种无法冷静下来的焦虑感又是怎么回事啊?
董香沉默着寻找焦虑感的来源。
胡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是不愿意说话,也就没有再主动开口……他也开始想些事情。
两个人虽然仍是并肩而行,却又像是在各走各的。
这么不知过了多久,董香突然问道:“你……是喰种的同伴吗?”
“嗯?”胡岚没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董香说道:“连神代利世那个疯女人都能忍耐,你果然是喰种的同伴吧。”
“不是。”胡岚没有一点犹豫地否定,“如果眼前有个不认识的喰种要吃人,我八成会将之排除掉。”
这令董香的脚步停下,诧异地看向他。犹豫了一下后,“那……你是人类方的?”
“你的说法很奇怪,为什么非要给我划分个阵营呢?”胡岚反问她,“我不能是我自己这一方的吗?我只是想要自由自在地活着,喰种来交朋友,欢迎;人类的朋友,我也不拒绝……但是,不管是人类还是喰种,想要危害我或者危害我想要保护的东西,那就是敌人!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我怎么可能会明白……”董香一指他,“你说的跟你做的不一样吧?一个月前的时候,你不是说初次看到神代利世吗?既然是这样的话,怎么当时没杀了她?”
“我看到的她又没在吃人。将她救下来后,才知道是喰种。嘛,的确想过要杀了她的,当时也确实这么做过哟,不过没杀成……那家伙的生命力太惊人了!”
胡岚耸了耸肩,“既然杀不死,我就想该拿她怎么办?至目前的话,是规定她只能吃我允许的人……那些人都是社会的渣渣,这种家伙在哪座城市都不会少,饿不着利世又能满足她嗜虐的怪癖。”
要形容董香现在的心情,就只能用‘目瞪口呆’四个字了。
‘这,这,这家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经他这么详细地说明,她也算是理解了过来。
“害我白白烦恼……结果你这家伙就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超级自我份子!”
不管是不站在喰种、人类任何一方,还是擅自救下利世、擅自将所谓的社会的渣渣当作利世的口粮、擅自进入她喜欢的校园、擅自拉依子去做午餐的陪客……
这家伙都是因为自我在行动。
自己看不惯的,自己想做的、想保护的,自己认为对的……
超级自我!
董香以‘我总算是将你彻底看透了’的眼神望着胡岚。
这一刻,她的表情无疑比起这一路以来,放松了许多。
胡岚没去管董香的评价……越是接触,她会知道她的评价是否正确的。
他好奇道:“我让你烦恼了什么?”
董香一滞,又立刻瞪眼道:“烦恼是否要杀了你!”她马上转身,不爽地朝前走。
烦恼的正体肯定不是那样……胡岚心想,这丫头真是不坦率。
作出这样的判断后,他又跟了上去。
这么没走出多远,董香稍微抽了抽鼻子,“血的味道……这种地方,是有谁在捕猎吗。”
她想起胡岚说的,如果是不认识的喰种,多半会将之排除……就打算带着胡岚绕路。
‘喰种无论是哪种赫子的,这份身体能力真是令人羡慕呢。’胡岚自己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到。为了确定董香究竟闻出了多远,他启动了魔导器的索敌功能。
AI反而向他作出提醒:‘目标人物D,出现在距离这里80米的地方,正在快速移动……Master是否追踪?’
‘当然追踪了!’胡岚立刻朝着AI指示的方向跑去。
那边正好是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喂!”以为他是因为喰种才过去的,董香‘切’了一声,也跟着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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