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一旁的小太监机灵，冲了上来扶助了朱元璋。
“陛下，小心……”
朱元璋觉得怪异无比，自己是苦出身，又在战场上厮杀多年。
身体素质之好，等闲三五个壮汉都近不了身。
怎么才坐这么一下午，脚下就如此剧痛？
当即靠在软座上，除去鞋袜，抬起脚来看。
发现自己的这只左脚，竟不知何时长了个脓包。
兴许是刚刚踩了一脚，已经破了，脓流的到处都是，让他疼痛无比。
“咦，这是怎么回事？传太医。”
昨天马皇后伺候自己洗脚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起了这么大个的脓包？
小太监立即听令，下去请来了太医。
太医先是抬起朱元璋的脚，把那脓挽了一些，放到嘴里品了一下。
随后又给朱元璋把脉，过了良久，再询问了一下近日的饮食之后。
太医才摇头晃脑的说道。
“陛下，你脉象平和有力，中气十足。”
“近日饮食用膳，又以清淡为主。”
“按理说，不可能长出这么大个的脓包的啊！”
“嗯？”
朱元璋闻言，觉得有些不对。
既然不可能长，那难道这么大个的脓包是假的？
“微臣要与几位太医院的同僚商议一番。”
“这样吧，先给陛下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再给陛下把脓挤完，敷上膏药。”
“如无意外，三日之内，就能下地行走了。”
太医想了想，定下了治疗方案。
“好！”
朱元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让太医执行。
等忙活了半晌，忍着剧痛把脓挤完，再敷上膏药，喝了药剂之后。
已经是下半夜了，朱元璋也累了，懒得再去其他后妃寝宫，就在这御书房睡了。
到了第二日，朱元璋醒来。
起床准备前去上朝，小太监与宫女立即前来服侍他穿衣盥洗。
一名宫女给他梳着头，刚刚梳动，他就觉得头上一阵剧痛。
忍不住龇牙咧嘴，正想呵斥宫女。
“陛下，你这头上怎么长了这么大的一个疖子……”
宫女率先趴在地上，说了一句。
朱元璋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还真摸到了一个大疖子，便吩咐宫女去取镜子。
这一照把朱元璋也吓一跳，这疖子竟有鹅蛋那么大。
“今天的早朝就晚一点吧！命太医院医正，以及几位厉害的太医通通来给朕问诊。”
想了想，朱元璋决定还是先让太医来瞧瞧。
虽说不是什么大病，可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然脚底流脓，脑袋生疮？
昨天的太医，并不是太医院的医正，也仅一家之言。
不多时，医正领着几位资深的老太医，赶到了御书房。
与昨天问诊的过程差不多，只是比昨天更繁琐了许多。
等问诊完，这般老太医又聚在一起商议了一番之后。
医正才过来对朱元璋说道，
“陛下！你龙精虎猛，身体确实没有暗疾。”
“至于这头顶的疖子以及脚底的脓包，或许是京师天气燥热所致。”
“我等这就回去研究一番，给陛下换一种方子改善一下龙体。”
“好！”
此时虽是夏秋交际，但应天府确实燥热，朱元璋倒也没多想。
等这些太医退下，李善长等人知道朱元璋龙体有恙，立即来到御书房外探视。
宣他们进来之后。
朱元璋开口问了一句，
“秦羽飞接受了你们的提议吗？”
“回陛下！秦羽飞依旧不肯同意。”
李善长也有些无语。
朱元璋一听脸色顿时变的有些难看。
“咱本来看小子是故人之子，想好生待着，没想到他竟如此贪婪，诸位说该如何是好？”
此刻即便是一生杀伐果断的朱元璋也犹豫了，秦羽飞的父亲对他有大恩，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对琴羽飞下手。
可这半壁江山岂能是说给就给？
这时汤和边说道：“陛下，这等不识抬举的，要不就拉去剁了算了。”
他是武将出身，对当年秦员外一事也是知晓。
只是拿出一半江山，这如何可能？
秦羽飞一再不同意，他也是有些恼了。
“不行！”
朱元璋断然摇头，但是没有给出解释，
汤和脸上闪过一丝狠色道：“皇上，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微臣吧。”
朱元璋沉默不语，显然还是拿不定注意。
这时宋濂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再劝劝？这事先拖着。”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先拖着吧，众爱卿，时候也不早了，先上早朝。”
朱元璋起了身，众大臣紧随其后。
哪知朱元璋刚要向殿外踏一步，天地突然变色，原本还是朗朗晴天，转眼间便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炸雷声响彻天地。
面对这怪象，不免有官员忍不住窃窃私语。
“怪事，钦天监不是说今天没雨么？而且这也太突然了吧？前一瞬还是万里无云，现在却是风雨大作。”
另一官员笑着调侃道；哎，这还不好理解么？肯定是哪个书生又乱发什么毒誓，答应这秦淮河上的花魁功成名就之后替其赎身，
结果功成名就后却娶了哪家的千金大小姐，老天这是要劈他呢。
只是说者无心，听着有心。
一道闷雷炸响，把昏暗的殿内照着宛如白昼，朱元璋的脸也如同石灰般煞白。
此刻朱元璋终于想起了那诅咒，脚底生脓，头上生疮，都应验了，天打五雷轰也快要应验了，这要是说是巧合，未免过头了吧？
想到这朱元璋又把脚收了回去，并叫住了众大臣。
“慢，咱觉得不妥，你们还记得咱之前说过的誓言么？”
众大臣为之一愣。
汤和听朱元璋这么一点，这才想起借条上的誓言。
“这……不应该吧？陛下，誓言之类的不过是子虚乌有的把戏罢了，这天下违誓的人那么多，也没见哪个被劈死。”
宋濂附和道：“中山侯所言极是，再说殿下乃为九五之尊，是天选之人，岂会因小小的誓言遭天谴？”
其余大臣也纷纷附和，想来这些大臣年轻时也多有发过毒誓，终未成真，自然，这几人并未将这当回事。
朱元璋冷声道：“那万一就是灵了呢？你们知道那誓言最后一句是什么？全家死光光，
那誓言不禁是带上了咱，还带上了咱的九族，你们这是盼着咱被雷劈死，九族死光好取而代之么？”
此言一出众大臣吓得赶紧跪下齐声道：“微臣不敢。”
殿外电闪雷鸣，殿内众大臣都默不作声，朱元璋则是背着身子看着殿外的闪电神色凝重。
许久宋濂才敢壮着胆子问道：“这……那按陛下的意思是？”
朱元璋直皱眉，猛地一回头：“按咱的意思？咱还指望着你们呢，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把一半江山给那小子吧？”
群臣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摇头。
这时李善长思考片刻后说道：“陛下，臣倒是有一计，能让陛下不算违约，也不用交出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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