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阳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林深,你以为我只是个法医?我也是受害者,只是比你更早地卷入了这场阴谋。
海浪声中,冷冻舱的液氮泄压阀发出尖啸。董事长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尸斑般的青紫,新植入的心脏在肋骨下凸起不规则鼓包。林深扯开他的病号服,锁骨下方埋着的信号发射器仍在闪烁。
“五个心脏的排异反应累积。”白沐阳从阴影中走出,手术刀挑开董事长颈静脉的缝合线,“但每次移植都能更新免疫记忆,就像...”
“就像不断更换零件的忒修斯之船。”林深突然接口,举起父亲遗留的钢笔挡住袭来的针尖,“可惜每颗心脏都藏着定位芯片。”钢笔笔帽弹出的瞬间,蓝光扫过白沐阳的尾戒,内藏的微型摄像机开始自动上传数据。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局长突然掏枪对准冷冻舱。子弹击穿液氮管的瞬间,飞溅的低温液体将他的右臂冻成冰雕。林深甩出手铐将他锁在护栏上:“当年你偷用我的配枪时,忘了弹壳底火会留下击针痕。”
平板上弹出弹道对比图,92式击针底部的独特磨损与局长袖扣的钻石缺角完美契合。海浪突然掀起三米高的浪墙,冲锋艇的探照灯刺破雨幕,照亮甲板上前局长胸前的金色小提琴胸针——与歌剧观众佩戴的证物一模一样。
当特警冲上甲板时,林深掀开冷冻舱的内层夹板。泛黄的移植记录表上,所有供体编号都以X开头,而最后一页贴着父亲年轻时穿警服的照片。照片背面用血写着:“正义需要更长的保质期。”
(三个月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林深颈侧还留着氰化物解毒剂的针孔。当记者问起结案关键,他转动着装有父亲骨灰的怀表轻笑:“死人不会说谎,但冷冻的血液会。”)
台下一片哗然,记者们面面相觑,显然没听懂他这话里的意思。林深也不着急,他把怀表收好,慢悠悠地说:“三个月前,我们冲上那艘船的时候,我掀开了冷冻舱的夹板。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记者们一个个往前凑,生怕错过什么细节。林深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那个惊心动魄的瞬间:“里面全是些泛黄的移植记录表,上面的供体编号都以X开头。我一开始也没太在意,直到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一张照片。”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是我爸年轻时候的照片,他穿着警服,英姿飒爽的。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一行字:‘正义需要更长的保质期。’”
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句看似简单却又深藏意味的话震撼了。林深接着说:“当时,我脑子嗡的一下,就明白了。那些冷冻舱里,藏着的不仅仅是人体器官,还有一个个被掩盖的真相。那些被冷冻的血液,它们不会说话,但它们记得一切。”
记者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已经开始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林深继续说:“我们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那些冷冻舱里的证据一点点拼凑起来。那些被篡改的记录、被销毁的证据,都在那些冷冻的血液里找到了答案。”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坚毅:“那些人以为,只要把证据冷冻起来,就能把真相永远藏起来。但他们忘了,正义是不会被冻结的。不管过了多少年,那些罪行总会被揭露。”
台下的记者们开始鼓掌,闪光灯更加疯狂地闪烁。林深微微一笑,把怀表放回口袋。他知道,这场发布会只是个开始。那些被隐藏的真相,那些被冷冻的血液,它们终于等到了被听见的一天。
发布会结束后,林深走出会场,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仿佛能透过那片湛蓝,看到父亲的身影。他轻轻拍了拍怀表,低声说:“爸,咱们的正义,终于回来了。”
他转身,大步走向警车,身后是记者们还在回响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