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过了年。
大辽河已经开化,河上通了行船。
苏家大院,已经升级改造。
院墙加高到三米,四个墙角也盖了留有射击孔的碉堡。
整个大院,固若金汤。
即使许大马棒再来一次,也攻不下来。
不过,这些日子,许大马棒倒是毫无动静。
院子里,一群人围在一起。
中间两人正在摔跤。
“呦,苏少爷您来啦。”
张座霖突然向一旁喊道。
跟他摔跤的壮汉一愣。
“嘭!”
张座霖一个踢腿,将壮汉撂翻在地。
“老疙瘩,真厉害!”
一众民兵鼓掌叫好。
被摔的壮汉名叫程雷。
是民兵中身手最好的,可惜还是被摔了个灰头土脸。
“老疙瘩,你使诈!”
程雷气呼呼。
“这叫兵不厌诈。”
张座霖不以为意,反而得意地嘿嘿笑。
保安团已经发展到四十人。
这些是真正的炮手。
以前那些苏家的长工,挑身手好的留下,剩下又回去种地干活。
其他民兵,都是这些日子,听到保安团大名,投奔过来。
一部分是附近村子的村民,还有些是外地来的流浪汉。
经过这一冬天的训练,保安团已经初具规模。
苏少安此时坐在账房中,眉头皱起。
“少爷,按照现在的花销,恐怕支撑不到秋收。”
账房老马捧着账本汇报。
以前苏少安只想着拉起队伍,却没想到开销这么大。
那些土匪可以打家劫舍。
保安团却不行。
只能苏少安自己掏钱养着。
现在规模达到了四十人,却只有二十条土枪,而且缺少战马。
镇公所张老爷,当初把剿灭十几个土匪的功劳报上去。
县太爷大家赞赏,还只是发了块牌匾,上面写着“保境安民”。
除了这个荣誉,竟然一点奖金也没有。
苏少安现在,最发愁的就是钱。
坐吃山空不是办法。
不过,他也想了法子。
向附近村子收保安费。
每个村子,每月五十两银子。
出了事,就可以点燃狼烟,召唤保安团。
这事他推动了一个多月。
想来也该有眉目。
“少爷,俺回来啦。”
刘忠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正好!”
苏少安神色一喜。
刘忠正是他派出去各村收费的。
“咋样?”
苏少安开门见山。
“大多数村子都被土匪搞怕了,都愿意交。”
“只有西边那四个村子不愿意。”
“而且,高家村的高老爷,还说了许多难听话。”
刘忠愤愤不平。
“嗯?”
苏少安眉毛一挑。
“他说什么?”
“俺,俺不敢说。”
“快说。”
“他说,少爷您毛都没长齐,还敢收他的钱,痴心妄想。”
刘忠学了出来。
苏少安眼色冷了下来。
那高家村土地肥沃。
高老爷在村中经营几辈经营,家产丰厚。
高家大院也是防卫森严。
在高老爷看来,苏少安就是个毛头小子,没放在眼里。
只有其他三个不交钱的村子,都是看高老爷脸色,沆瀣一气。
“不交就不交吧,那就走着瞧。”
苏少安没有动怒。
这时,张座霖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爷,要不我带人挑了那老棺材瓤子!”
张座霖满脸凶狠。
“老疙瘩,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咱们是保安团,不是土匪。”
苏少安训斥。
“是,少爷。”
“可他这么挤兑咱,不能就算了吧。”
张座霖气的呼呼直喘粗气。
“呵呵,我估计,那高老爷,蹦跶不了几天。”
苏少安淡淡道。
“哦,咋说?”
张座霖好奇。
苏少安喝了口茶,缓缓说道:“许大马棒上次在咱这碰了一鼻子灰,伤筋动骨。”
“所以这些日子,都在山上修养。”
“但那些土匪平时挥霍惯了,没多少余粮。”
“现在开春了,他们再不下山,那就要饿死。”
张座霖眼珠子转了转,摸着光头:“少爷说的有理,他们是该砸窑子了。”
“可是,你咋知道,他要砸老高家呢?”
苏少安微微一笑:“他们上次被咱打败,心里有阴影。”
“现在保安团兵强马壮,他们哪敢再冒险?”
“而且,土匪们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不能擅自越界。”
“小松山附近,只有安平镇。”
“他不敢惹咱们保安团的势力,那只有去砸高家村!”
苏少安一番分析下来,张座霖眼睛顿时亮起。
“对啊,我咋就没想到!”
“少爷,您脑子真厉害。”
刘忠嘿嘿笑道。
“少拍马屁。”
“让大伙抓紧操练,估计很快就该咱们出手了。”
……
三天后。
高家村。
高家大院,张灯结彩。
今天是高老爷七十大寿,杀猪宰羊,广邀宾朋,好不热闹。
高老爷子讲究排场,特意从县城请了戏班。
要连续唱三天大戏。
大院里,热闹的锣鼓声响起,戏班正在台上表演。
一支人马,却悄然摸进了村子。
为首一人,正是许大马棒!
这次他学乖了。
没有声张。
马蹄裹了布条,嘴里塞了勒子。
很快,来到高家大院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