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还真是个硬骨头。”
柳毅不由得肃然起敬，感慨道：“可惜，如果你师父的骨头也像你一样硬，恐怕还真就被你们蒙混过去了。”
“既然你不愿意招供，那我也不强迫你。”
“窦捕头，将这个间谍拖出去，直接斩首吧！”
窦青微微一懵，见柳毅那隐晦的眼神示意，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当即立刻走上前，开始解这名女真人身上的枷锁和镣铐，准备将他拖走。
听闻此话，女真人顿时有些慌了神。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听不懂吗？”
柳毅耸耸肩笑道：“你师父已然招供，将你们此次潜伏进辽东之地的卧底任务告诉了我。”
“他提供了这些重要情报，所以我饶恕他一条性命，日后用作与女真人谈判的证人。”
“既然你咬死说自己是来调查农业，誓死不肯招供，那便对我们没有任何价值，只能直接砍了你。”
听闻此话，女真人顿时面如死灰般绝望。
他刚刚紧咬牙关，几次被打晕过去，凭借强悍的意志力，才生生扛过了窦青等人的折磨和拷打。
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师父那边，竟然比自己先一步吐口招供。
为了保住性命，竟然将出卖部落，将重要的情报全都吐了出来。
自己的师父为了保命，卖主求生之举，使得他的意志瞬间崩溃。
意志崩溃后，身体承受的剧痛也变得更加强烈，让他再也没有负隅顽抗之力。
“我……我也愿意招供，愿意做你们与部落谈判的证人，请你们也饶我一条命！”
见窦青终于吐口，窦青等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则欣喜若狂。
同时看着柳毅的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钦佩和敬畏。
真不愧是柳相，一出手便是手到擒来。
他们费了半天的劲，打断了两条鞭子，都没能撬开这家伙的嘴。
柳相仅凭三言两语，就直接让他主动招供。
看来，哪怕只论拷问这门技术的学问，柳相也是祖师爷级别的啊！
“哦？”
柳毅挑了挑眉，微笑道：“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有用的情报？”
“我……我的名字叫达忽儿，隶属阿苏特部虎豹营。”
“我师父名为伽凸，乃是虎豹营的大统领。”
“我们两个是奉哈努大汗的命令，潜入辽东之地打探大周驻军的军情。”
“大汗正在命各营统领，悄悄厉兵秣马，筹备粮草。”
“等我们将大周驻军的军情打探清楚送回去后，就即刻出兵，攻占辽东。”
达忽儿提供的这些情报，柳毅一一铭记于心。
同时心中暗暗冷笑，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这些女真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入侵的野心早已暗流涌动。
得到这些情报，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意义重大。
但柳毅表面仍无比平静，无奈道：“兄弟，我知道你说得都是实话，但是这些实话，你未免说得有些太晚了。”
“半个时辰前，你师父伽凸，就已然将这些都告诉了我们。”
“现在再听你说一次，对我们而言也没有任何价值，不是吗？”
说着，柳毅无奈地叹了口气，朝两名衙役挥了挥手：“拖出去，斩了吧！”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出大牢，达忽儿彻底惊慌失措，大吼道：“等等，等等！”
“我还有一个重要情报，是我师父肯定没有告诉你们的！”
“哦？”
柳毅挥手拦住二人，淡笑道：“什么情报，说来听听。”
达忽儿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师父的左脚靴子的靴底，有一个夹层。”
“里面放着一封密信，连我都不曾看过。”
“那封密信上面，一定记载着极为重要的内容。”
“大人，这个情报，能换我一条命吧？”
柳毅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淡笑道：“这个情报，确实是你师父都不曾告诉我们的。”
“好，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去查证一下。”
“只要你所说的情报属实，我自然会记得你的功劳。”
说罢，柳毅挥了挥手，示意两名衙役重新给达忽儿戴上镣铐枷锁。
随即同窦青一起，转身离开。
离开牢房后，窦青再也难抑崇拜，如同化身小迷弟一般，激动道：“柳相，你简直是神了！”
“仅靠三言两语，便审出了他们身份和来历，还得到这么一个意外之喜。”
“在下从今往后，也一定要好好和你学习审讯拷问之道才是！”
柳毅淡笑道：“审犯人这种事，就和郎中治病一样，必须对症下药。”
“如果药不对症，那即便郎中的医术再是高明，也只会越治越糟。”
“好好看，好好学，只要能学会拿捏犯人的心理，你日后必然能成为大周首屈一指的审讯专家！”
当即，柳毅又同窦青一起，来到北面关押伽凸的牢房。
伽凸的情况，比起达忽儿也没好上多少，浑身上下遍布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整个人不省人事，偌大年纪几近被抽得背过气去。
柳毅让窦青接来一盆凉水，先将伽凸从昏厥中泼醒。
伽凸从昏厥中惊醒过来，两眼死死瞪着柳毅，眼中充满怨毒之色。
“想栽赃诬陷我们，门都没有，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
“我们作为阿苏特部的农业专家，却在大周的领土，遭到你们如此虐待。”
“除非你直接杀了我们，否则我们回到阿苏特部，一定会让大汗向你们皇帝兴师问罪，绝不轻易善罢甘休！”
面对伽凸这番义正言辞的怒斥，窦青等衙役一个个都满脸玩味和戏谑，仿佛在看撒谎的小孩子一般。
前后明显的态度转变，使得伽凸内心有些泛起嘀咕。
柳毅抱臂而立，淡笑道：“都已然这么大年纪，挨了那么毒的拷打，还对自己的部落一片忠心。”
“伽凸大统领，你真是位忠臣良将啊！”
听闻此话，伽凸浑身一颤，登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你在说什么？”
“怎么，我连你的官职都已然说出来，你还要继续装傻下去？”
柳毅忍俊不禁道：“你虽然对你的阿苏特部忠心耿耿，但你的手下可不像你这么愚忠。”
“你的手下达忽儿已然将阿苏特部准备入侵辽东之地的计划，以及派你们两个打探军情的行动，全部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