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回来了。”內知进府来报。
娇容望着身边的丫头锦儿,笑了笑,说道:“好,你们快去准备碗筷。”
锦儿也一脸笑意,微微行礼,道:“是。”
“爹、娘,娘子,我回来了。”仕林人还未进府,声音早就进来了。
碧莲来到门口,迎着仕林,道:“官人,你辛苦了,快去洗手,马上用饭了。”
仕林笑了笑,回道:“好。”
公甫捋了捋胡须,呵呵笑道:“仕林,看到你这般模样,就想到我当初在衙门里当差的情景,一家人就等着我回家吃饭呢,现在也轮到你啦。”
娇容撞了撞公甫,说道:“你啊,都快做外祖父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公甫瞥了一眼仕林,掩嘴笑道:“仕林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这么早,唠唠嗑,也不为过啊。”
仕林理了理袍子,便坐了下来,接下公甫的话,问道:“爹,您今儿个是不是没出门啊?”
听着这话,公甫愣了一下,显然是又被仕林看穿了,抚着胡须说道:“哎,你这小子,怎么一眼就看穿了?”
仕林抬眼,咯咯笑道:“如果不是这样,爹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在家候着,又怎么会这么无聊地闲着,想跟我唠唠嗑,看来是没人陪爹解闷嘛。”
公甫指了指仕林的鼻梁,说道:“啊,赶紧洗洗手,等你吃饭了,你爹我可饿着了,还未洗手就想着坐下。”
仕林恭维道:“是,孩儿这就去。”
看着仕林走进里屋,娇容走到公甫身边,说道:“吃吃吃,你还真是饿死鬼投胎啊?”
碧莲摆好碗筷,拉着公甫,掩嘴笑道:“爹,您也辛苦了,坐下休息一下吧。”
看着碧莲和娇容,公甫笑道:“我就知道,你们娘俩儿见我悠闲自在,故意这样的吧?”
碧莲莞尔一笑,扶着公甫的肩膀,甜甜笑道:“才不是呢。”
凌霄殿——
许仙跟着太上老君来到凌霄殿,前来参拜天帝。
“小神拜见天帝、拜见天后娘娘。”太上老君和许仙望着坐在高处的天帝和天后娘娘,行礼道。
天帝望着太上老君,挥了挥手,说道:“平身吧!道祖,平日可是忙得抽不开身,今日怎么想着来我的凌霄殿看看啊?”
太上老君扬了扬手中的拂尘,点头笑着回道:“回天帝,本道今日来到凌霄殿,是想禀告天帝,想下凡看看。”
“下凡看看?莫非,是又想去南极仙翁那儿取仙草啊?”
太上老君的做事一向简单了洁,被看出也是习以为常的事,太上老君依旧笑呵呵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天帝您啊。”
天帝笑了笑,点头恩准道:“去吧,这一次,朕倒是很期待你们的新丹药。”
“那是自然!”太上老君刚走出两步,又回过头,补充道,“不过,可能会过一些时日才会回来。”
天帝不解,又好奇地问出了口:“这是为何?”
太上老君依旧扬着自己手里的这根拂尘,言语中有些隐晦:“回天帝……”
话还未说出口,一名天兵急匆匆地进来禀报:“启禀天帝、娘娘,嫦娥仙子求见。”
一听嫦娥来拜访,天帝立刻收起严肃的神情,笑呵呵地说道:“快宣,朕也许久没见这个义女了。”
天兵点了点头,说道:“喏。”
嫦娥仙子风尘仆仆来到凌霄殿内,看着高高在上的天帝和天后娘娘,上前行礼道:“女儿拜见父王、母后,愿父王、母后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天帝望着嫦娥,点了点头,伸出手来,说道:“女儿请起。”
嫦娥起身,莞尔道:“谢父王、母后。”
天后娘娘看了一眼嫦娥,似乎是有事而来,便问道:“女儿怎么今日有空来看父王和母后了?”
嫦娥抿了抿唇,说话也是委婉得当:“当然是想念父王和母后了。”
看嫦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天帝似有一丝怀疑,平常嫦娥仙子都是早朝后来拜见,今日却是这个时候来,让人不得生出遐想,又故意问道:“是吗?现在来,怕是有什么要事吧?”
嫦娥看出天帝一副什么都知晓的神情,知道瞒不下去,掩嘴笑道:“好了,什么事都瞒不过父王您啊。”
太上老君望着嫦娥仙子被猜中心思焉了的样子,便打趣道:“嫦娥仙子啊,你若想在天帝面前卖关子,那可是自讨苦吃。”
嫦娥这才转头看着老君,老君也是一身素身装扮,问道:“哎,道祖,您要下凡吗?”
太上老君是正大光明的来禀告,对嫦娥仙子点了点头,回道:“正是。怎么,仙子也要下凡?”
嫦娥恍眼间看到太上老君身边的许仙,走到许仙跟前,望着太上老君,问道:“太上老君,这不是您的爱徒药神吗?”
“是呀,怎么了?”太上老君一时不解,许仙从未出过凌霄殿,怎么会有人识得。
嫦娥仙子笑了笑,说道:“没什么,看起来还真是一表人才啊,这不是天宫都传遍了嘛,说是新来的药神,可会照顾这些仙家。”
许仙自然不敢多言,只是对着嫦娥仙子恭敬的回道:“不敢。”
天帝转正话题,望着嫦娥仙子问道:“女儿,今日来凌霄殿究竟有何要事啊?”
嫦娥这才回过神来,缓缓上前,走到天帝和天后娘娘身边,莞尔道:“父王、母后,女儿了,是替一位仙子打听打听,她想下凡看看亲人,就看母后,您答不答应呢?”
嫦娥跟后宫的仙子很少来往,还自称姐妹的,会是谁?天后娘娘看着嫦娥仙子,好奇道:“是谁呀,还让你兴师动众的来跟母后说,莫非又是本宫的哪个女儿想下凡了?”
嫦娥拉着天后娘娘,说道:“怎么会了,母后,您的几个女儿现在还在闭关修炼,谁又愿意下凡了?就算下凡,也要等到她们闭关修炼之后啊。”
天后娘娘望着嫦娥仙子,不解的问道:“那是谁呀?”
嫦娥仙子望着许仙笑了笑,说道:“是云明宫的白霞仙子白素贞,她呢,升天之前只与凡界的亲人相聚了三天,我当时就在想,我们天宫不是有规矩,可以破例下凡的吗?”
许仙一听到白霞仙子,心在这个时候颤了一下,心中思索着:娘子若是下凡了,我是否也可以下凡,与娘子、仕林在凡界团聚?
想到这里,许仙在心里暗暗欣喜,一心想着天后娘娘能够准许。
太上老君望着出神的许仙,也看出了许仙心中所想,只是没有打断。
天后娘娘看了看嫦娥仙子,犹豫许久,才缓缓说道:“下凡是可以,可是白霞仙子才刚升天不久,再次下凡,众仙还真以为她有思凡之念了。”
嫦娥摆了摆手,语气有些放缓,似乎在替素贞求恩许,说道:“不会的,您呀,放心吧,这天宫可还是有特例的嘛。”
许仙虽不敢正眼看着天后娘娘,但是自己的心也随着嫦娥仙子和天后娘娘的对话而波动,就担心天后娘娘会说一个不字。
天后娘娘犹豫片刻,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是可以下凡,不过……”
“不过什么呀?”嫦娥心中一紧,想了想,说道,“母后,您可别忘了,您七女交代您的事情哦?”
许仙竖耳仔细听着,生怕漏了一个字,但还是听不懂。
太上老君明白这几人的意思,向前一步,望着天后娘娘,说道:“娘娘,这些小仙刚升天,是有一些思凡之心,您呐,让他们了却之后,他们必然会安心修炼的,更何况,本道还在凡界,到时我会监督他们的,带着一块儿回宫。”
天后娘娘望了望许仙,知道太上老君是故意想让素贞夫妇二人再次团聚,了却情缘。复又想了想云游四海的黎山老母,点了点头,说道:“罢了,道祖,看在你们师徒为天宫炼了许多仙丹和笼络了各仙家心的份上,你了,替本宫好好照看她们,不许他们在凡界做出逾越之事来。”天后娘娘故意把“笼络”二字加重,强调了心中的想法。
许仙和嫦娥仙子一听到天后娘娘故意说出“笼络”二字,二人都在心里偷偷地笑着。
太上老君明白其中之意,点了点头,说道:“本道遵旨。”
“母后,您是想让哪些仙子下凡陪伴白霞仙子左右呢?”嫦娥故意问道,同样也是在为青儿争取下凡的机会。
天后娘娘望着嫦娥仙子,故意加重了语气,说道:“你呀,母后知道你的心思。好了,母后就听你这一次,不然,众仙家会认为本宫只疼自己的亲女儿,不疼你这个干女儿。本宫呢,就准许了你,让白霞仙子和碧青仙子一块下凡,好让药神一家团聚,吟儿和绯儿下凡伺候,让黎山老母和七女安心,你看行不行?”
嫦娥笑了笑,行礼道:“行。母后英明,女儿多谢父王、母后。”
许仙心中的大石头悬了下来,望着大家,跪了下来,恭敬道:“多谢天帝、天后娘娘恩准,多谢嫦娥仙子的仁爱之心,多谢师父的成全。”这突如其来的恩赐,让许仙高兴不已。
天帝望着嫦娥仙子,说道:“你呀,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就好好陪陪你的父王和母后吧,待你回宫之后,朕的几个女儿差不多就要出关了。”
嫦娥仙子点了点头,嫣然一笑,作揖道:“女儿恭敬不如从命。”
许府——
“仕林,这几日,你辛苦了,来多吃点。”娇容望着消瘦的仕林,知道仕林在皇宫定是没有好好吃饭,就想着为仕林夹菜。
看着娇容不停地夹菜,公甫又是直肠子,说道:“老太婆,人家仕林自己知道夹菜,你呀,还是管好自己吧。”
娇容望着公甫,说道:“你这老头子,你不知道仕林一天在宫里很辛苦吗?你还自称当过捕头了,连这些都不知道啊,现在,这里可是临安城,不比我们钱塘县,宫里的杂事、琐事,可比县衙复杂的多。”
公甫望着娇容,开始辩驳道:“是、是,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一点都不关心仕林呐?”
娇容白了一眼公甫,说道:“你呀,整日吃喝玩乐,能想到这些?仕林这几日,在宫里处理事务,还得督促下面的办事,能不辛苦吗?”
碧莲和仕林望着二老,心里偷偷的乐着,二人早已习惯了公甫夫妇的斗嘴,二人只管闷不吭声的吃饭。
吃完饭,仕林、碧莲便偷偷地回房了,只剩下娇容和公甫在那里继续斗嘴。
仕林带着碧莲来到房内,关上房门,完全不管外面的动静。
碧莲随仕林坐在桌旁,仕林为碧莲斟满茶水,递到碧莲跟前。
接过茶水,碧莲温婉一笑:“谢谢官人。”
仕林轻轻地抚上碧莲的肚子,愧疚道:“娘子,对不起,这几日我实在是太忙了,却没时间顾暇于你。”
“不,我不怪你,我不许你这样说,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碧莲轻轻地用手堵住仕林的嘴,又低头抚了抚肚子,心里甜蜜着呢,“有夫有子,有爹娘在身边,我就不奢求什么了,而且现在的日子比我们在钱塘县的日子不是要好许多吗?”
仕林望着碧莲,点了点头,说道:“恩,娘子说得有理,我们也应该珍惜现在的一切。”
碧莲莞尔一笑,说道:“是呀,等以后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呀,不仅要好好教他做人,而且还要像他爹一样,饱读四书五经。”
仕林望着碧莲,打趣道:“那还要不要他也考个状元啊?”
碧莲望着仕林,也听出了仕林是在调侃自己。
碧莲推了推仕林,说道:“哎呀,官人,你看看你在说些什么,男孩子怎么不可能饱读四书五经啊?读四书五经,难道非得考状元吗?”
仕林皱了皱眉头,调侃道:“男孩子?你怎么知道是男孩子啊,万一是女孩子怎么办?”
碧莲笑了笑,故意说道:“女孩子更好啊,我就比较喜欢女孩子。唉,不知道有些人特别喜欢男孩子,怎么办啊?”
仕林只是嘿嘿一笑,没有说话,自己倒是很希望能够有个男孩子可以继承香火。
一提到男孩子读书,仕林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一个身影,女扮男装的她,为了“上学堂”,特意伪造的身份。心中还是有一些怀念和伤感,毕竟是自己亏欠在先。
碧莲起身,来到窗户旁,轻轻推开窗户,望着天上,想起了素贞和许仙,惆怅地说道:“不知道公爹、婆母,还有青姨在天上怎么样了?”
仕林也走到窗边,抬头望了望天上,说道:“对呀,我也甚是思念爹娘,不知爹娘什么时候能与我们团聚?”
碧莲诧异着道:“公爹和婆母皆已成仙了,还能下凡吗?”
仕林也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毕竟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随口一说的话,紧接着又安抚碧莲说道:“会的,一定会的,到时我们抱个大胖小子给爹娘看。”
碧莲望着仕林,复又低着头,抚着自己的脸颊,含羞一笑。
娇容和公甫二人吵累了,坐下来休息时,看见身边早已没人了。
娇容看着公甫的一脸无奈,埋怨道:“你看看,都是你这个当爹的,在这里啰里啰嗦的,孩子都走了。”
公甫也瞪了瞪娇容,似有不服,但还是低头端着碗,说道:“好了好了,你不累我还嫌累了,我先吃口饭。”
娇容撇了撇嘴,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也接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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