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堂内,许仙用完午饭,看着店内暂时没有病患,就想着出来活动活动。
来到街角的拐角处,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许仙微微蹙眉,还是走了过去。
俩道童同时抬头,以为是来生意了,一看是许仙,又是一副不耐烦地样子,问道:“怎么又是你啊?”
许仙自然不会跟俩道童置气,只是反问道:“我又不是来砸场子的,只是想问问你们师父在哪儿?”
元俊一听这话,又赶紧卷起了摊子,生怕许仙是特意来砸场子的。
元祥还是较为沉得住气,舒了一口气说道:“找我师父早说呀,吓得我一身冷汗。”
许仙看着二人慌张的样子,再次问道:“怎么,真没招摇撞骗?”
“您瞧我们像是招摇撞骗的人吗?”元俊白了一眼许仙,似乎不太乐意别人这样说修道之人。
许仙笑了笑,继续说道:“拜帖已下,为何你家师父没有动静?”
“师父去赴宴了,没有个把月是不会回来的。”元祥这次没有躲闪,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许仙。
元俊一脸不悦,总感觉自己的时间极为宝贵,对许仙直言说道:“我说这位施主,您不算卦,一直站在这儿,也影响我们做生意啊。”
“那你给我算一卦?”许仙倒是毫不客气地做了下里,看着元俊说道。
元祥立刻摆手,对许仙说道:“不行。起卦之前,占卦之人要先虔心净虑,秉持诚心。”
许仙一愣,看着元祥和元俊认真的样子,自己也不好打趣,只是客气回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你们师父若是回来了,一定要让他在凡间寻我,我有事找他。”许仙对着二人作揖致谢后,便转身离开。
“怪人,怪得很。”元俊依旧说着这番话。
“得了,别理他,若是真有事,岂能等到师父回来?”元祥只是摆了摆手,对元俊继续说道,“这事儿啊,等师父回来再告知吧,我们先摆摊,能多挣些银钱便多挣些。”
素贞将保和堂的事安排妥当后,便独自一人先回府,只因采因来报,说是仕林带着一帮同僚来府上。
“娘,您回来了。”
素贞刚到漓雨轩大堂,仕林便起身迎接着,素贞别过头看着堂内坐着好几个人,大家也都客气地对着素贞作揖道:“太夫人!”
“大家不不必多礼。”素贞一时愣住,笑着点头回应,又转头看了看仕林,将仕林拉至一旁,轻声问道,“仕林,这是怎么回事?”
仕林笑了笑,说道:“娘,这是我的几位同僚,之前您也见过的。还有两位是玉俊带来的,说是要来我们家私塾念书。”
“哦,这样啊。”素贞这才明白,又转头看着几位,笑着说道,“大家坐吧,别客气。”
“觅梅,你和吟儿再去后厨看看,有什么点心,一并端上来。”素贞刚一坐下,又对着身边的觅梅说道。
坐在宝山身边的盐铁使突然站了起来,看着素贞客气地说道:“太夫人,不瞒你们说,我们是真的想来你们家私塾念书。”
一旁的银青光禄大夫也点头附和道:“是啊,来许府念私塾的学生都中了进士,可真是了不起。”
素贞笑着回应道:“哪有,都是孩子们自己努力。几位若是不嫌弃,那就来我们府上吧,别的不说,我们府邸的伙食还算是不错的。”
“多谢太夫人。”盐铁使对着素贞致谢道,“常年听说太夫人的名气,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虽说您是长辈,但是对我们这些小辈依旧是客客气气的。对外人也极好,治病救人也是义不容辞的,还真是大家口中的‘活菩萨’啊。”
“不敢当,这都是大家夸大说的,我们其实也只是做了分内事罢了。”素贞摆手一笑,又转头看着仕林说道,“仕林,你和宝山、玉俊招待一下大家,我就不扰你们年轻人的兴致了。”
“太夫人英姿还是如当年啊,做什么事一点都不含糊,事事都是亲力亲为的。”素贞刚一走,曹侍郎便夸赞道,“现在怕是整个杭州府都找不到太夫人这种令人钦佩的人了。”
“是呀,许多人还未曾见过太夫人,便知道太夫人的为人了。虽为一介女流之辈,但太夫人的作风是不让须眉。”
“各位,今日前来,可不是来夸赞我母亲的吧?”仕林看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赞着,也忍不住打断道,“今日既然光临我们府邸,我们一定要畅饮一番才好。”
“得了吧,仕林,你的酒量不行,陪一陪还是可以的,可不要再喝醉了。”仕林的话刚说完,宝山就抓住机会说一通。
玉俊看着打趣的兄弟俩,笑着插话说道:“你呀,跟仕林感觉总是水火不容啊。”
“我跟宝山自然是不会客气的,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仕林摇了摇手指,故又故作委屈地诉说着,只好回头看着子璎说道,“子璎,去看看后厨准备的怎么样了。”
“是。”子璎自然地退了下来。
回到房中,许仙却早一步地回到房中。
“官人的脚程较快啊?”素贞看着许仙早已备好茶水,似乎是等着自己回来。
“娘子回来了。我也就快了一会儿,刚入门的时候,便听小厮说你去了仕林房中,想必是有事,所以就直接回来等娘子了。”
“药铺的事这么快就忙完了?”素贞接过茶水,关心道。
许仙笑着点头,又是一副得逞的样子说道:“差不多了,收尾的工作,有墨含顶上就行了。”
素贞饮尽茶水后,习惯性地为许仙续上茶水,回道:“官人,墨含这几日怕是有得忙,你也不要什么时候都丢给墨含做。”
“娘子,我明白的,小事情我都丢给墨含去办的,棘手的自然我来处理。只不过,清菡的亲事定下来后,墨含倒是忙得很,似乎是在清菡准备着嫁妆呢。”许仙忍不住打趣道,“墨含如此奋力干活,想必是想着给清菡多添置些嫁妆。”
“官人,这些话你莫要在诗倾和墨含面前提及。只因诗倾心中有愧,一是对你我,二是对许家。”素贞收回思绪,似乎是在想着其他事。
许仙疑惑,看着素贞问道:“对你我,娘子这话是何意?”
素贞微微叹气,细细说道:“官人,诗倾得病的那段时日,本就不想医治,只因对感情、对尘世已经无望,是你、我救了她的性命,但她是位重情重义之人,再加上不能生育之事,所以就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疾病,给我们带来了诸多麻烦,别说我去苏州为她解决了一大堆烦心事,就连墨含的心,也跟着诗倾一并来到了杭州,所以她是感激的。再后来,我们不仅救治了她,还医治好了不能生育的疾病,免去了她许多的烦恼,所以在这事上,她却无法对我们回报,对你我心里始终有愧。如今,她身子劳累,只因年轻身子弱,就一直认为自己会是一个累赘,清菡嫁入我们许家,是高攀了。在对你我的愧疚之后,再加上清菡这事儿,她心里依旧不踏实。”
“诗倾的心病我是明白的。只是,清菡这孩子也不错呀,更是逸辰自己要的,这何来的不踏实?”许仙略有明白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
素贞搅着手中的手绢,莞尔道:“因为顾家和谢家已经不如当年,顾家败落后,就靠着谢家的钱财傍身,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官人,你说,我们许家缺钱使吗?”
“自然是不缺钱,可墨含和诗倾带再多的钱财,那也是心意吧?”许仙直接说出口,如今的许家家大业大,仕轩和逸辰皆在朝为官,这是杭州城中许多家都没有的殊荣,毕竟仕林的官阶是许多豪门望族沾不上的,如今更别说逸辰这身份,皆是许家的一份荣耀。
素贞微微点头,自己对女儿家的事也是最为了解,继续说道:“对,女儿家嫁入婆家,多些钱财自然好傍身,也有了底气。所以,墨含也不想让清菡像别家的姑娘一般,嫁入婆家后,什么都得伸手去要。”
“可,我们家不会呀。”许仙直言道。
素贞对着许仙点了点头,回道:“是不会,但是多些钱财自然是好的,有了自己的钱财,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在意外界的眼光,更不想被人说成是高攀了我们许家。”
许仙这时皱了皱眉,摇头叹息道:“没想到,身为女儿家还要顾忌这么多。”
素贞看着许仙,似乎在告知着许仙,莞尔道:“官人,这女人最怕的便是世俗的眼光。”
许仙恍然明白以前素贞说得那些话,便问道:“就像以前,娘子总说我说你好,不一定是好,要大家觉得好,才是真的好。”
“那时候,身为异类的我,自然得保住在这世间唯一的生存之法,若是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过日子,那便是深渊。其实,女儿家最在意的便是名节,这名节一旦被毁了,所有的便都没有了。”素贞苦笑了一下,回想着以前那段小心翼翼地日子。
一听到素贞对以前的遭遇,许仙还是十分心疼,由此也能明白诗倾和墨含的苦衷,许仙连看着素贞说道:“娘子说的我都明白了,那我以后不在墨含和诗倾面前提及。想当初墨含放弃了苏州城的所有家业,毅然带着部分银钱来杭州府安家,这样的决心还真是令人敬佩,不过啊,墨含对诗倾的感情那可真是没得说。”
素贞笑着点了点头,又对着许仙故意说道:“官人明白就好,不过话说回来,你可不要再让墨含这般劳累,到时候清菡若嫁入我们许家后,诗倾便没人照顾了。”
“娘子,别人家的娘子生怕自己家官人累着。你可倒好,生怕我清闲。”许仙点头一笑,故意说道,“好,我记下了,为了诗倾和墨含,我定然会好好关照他们的。”
素贞憋住笑,看着许仙故意无所谓的样子回道:“我这不是怕你偷懒嘛。”
“是嘛,年纪大了,有时候是想偷懒来着。”许仙对着素贞一笑,故意说着年纪大。
素贞抬手在许仙的额头戳了一下,故意问道:“你呀,若是仕轩娶了媳妇,那是不是得先伺候你呀?”
许仙这才摆手,回道:“那倒是不必了,我有娘子伺候就够了。”
“那,我要是年纪大了,谁来伺候你呀?”素贞偏了偏脑袋,故意问着许仙。
许仙自然不接招,只是将素贞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笑着回道:“我呀,为了照顾娘子,我可得先好好的照顾好自己。”
听着许仙这番话,素贞心里依旧开心,虽说许仙不会照顾自己,有这番话素贞也觉得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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