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货呢?”
在歌剧院的地下仓库中,厄尔利看着一个个空空如也的铁笼,脸上闪过了错愕。
不仅如此,就连看守此地的护卫们也都不见了。
如果不是铁笼完好无损,再加上钥匙他亲手拿着,那厄尔利甚至会怀疑这批护卫是不是监守自盗了。
但多年游走于黑色地带的经验告诉他,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以至于他看到这一幕,便直接扭头就走,没有丝毫迟疑。
厄尔利面色铁青,先是慢走,然后脚步快了一些,随后又快了些,到后来已经开始小跑了起来。
“那混蛋,不是冲着打持久战来的,他是想着直接来解决我的。”
事到如今,他也已经意识到了现在的问题的严重性。
“老大好。”
“老大好。”
在走廊的尽头,两个负责日常巡逻的下属见到急匆匆的厄尔利,让开了条路,微微低头道。
见此,厄尔利的脚步慢了下来,让自己有些失态的模样恢复原状。
“我记得你们这次的巡逻路线,是从门口一路巡到这里,路上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听闻此言,两位下属对视一眼,互相确认了一下后,都摇了摇头。
“没,我们这一路巡逻过来,除了老大你,我们没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听闻此言,厄尔利点了点头,但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那巴尔呢?他人现在在哪?”
“哦,巴尔大人刚刚把人送仓库里之后,就回您的办公室里了,说是有事和您汇报。”
“嗯,知道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厄尔利心中松了口气,随后便继续向前走去,步伐明显地稳了很多。
对于他来说,这位从落魄时便一直陪着自己的朋友,一向可靠。
不会背叛,战斗力强悍。
只要巴尔还在,那他的安全感便会足上很多。
而在厄尔利走后,两位下属便继续了他们的巡逻工作。
虽说原则上工作时间不能闲聊,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吐槽吐槽、聊聊天打发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于是,刚刚厄尔利的一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话,自然成了枯燥巡逻的一点谈资。
“老板说奇怪的人,硬要说的话,也就刚刚在走廊上跑步的老大,符合这个要求了。”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嘿,我看起来像是那么蠢的人吗?老大问话,我这么回答,那我工资还要不要了?”
“那倒也是,毕竟是老板的任务嘛。”
“对了,说起来,我记着巴尔大人的确是进了老大的办公室里,但他啥时候说是有事商量来着,我好像没什么印……”
话说着说着,这位下属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猛地侧头。
“没事,我有印象就行。”
女人的声音在身旁突然响起,长爪如一把锋利的长剑一般,刺入了短暂同事的咽喉。
尽管这位下属的反应也很快,已经从腰间抽出手枪出来,但失血却是让他的意识模糊,力气变得越来越小。
等到他瞄准好后,已经连扳机都扣不下,只能重重倒地。
“这东西还真好用。”卡罗尔将脸上的青铜面具给摘了下来,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之后,她沿着走廊一路向下,来到奴隶仓库当中。
尽管里面的铁笼里空无一物,但事实上,在角落堆放的木箱的阴影后,藏着十来个女人。
按理说,厄尔利只需要在往深处走上多几步,就一定能发现她们。
但没有如果,他在看到铁笼中没人时,便注定了他不可能会冒着风险,再去确认自己的商品们到底有没有被彻底劫走。
还真和老板说的一样,卡罗尔想道。
随后便将预先准备好的长衣给发了下去。
见此情况,本来已经绝望,以为自己要成为奴隶的女人们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相当配合地换上了长衣,紧跟着卡罗尔,有序地离开。
在路过走廊时,那个脖颈被刺穿的下属,此时已早早死去。
因为出血量过多的原因,地板上的缝隙都变得鲜红。
让本就没见过多少血腥场面的她们心中不适,快步地跨过躺在地上的尸体,向着自由而去。
而有一个少女是例外,她忍住强烈的不适,走到尸体旁边,把那染过鲜血的手枪从地上拿起。
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知道她要干什么。
……
因为厄尔利将大部分的力量都分配到其他奴隶仓库的原因,导致大本营内的护卫算不上多。
虽说对于普通人来说,仍是难以穿越的鸿沟,但对苏烨来说,这算不上什么。
剧院通往大门的路上,早已是一路畅通。
护卫们都很听话地睡上了一场不会醒来的觉。
卡罗尔已将青铜面具归还,带着那些被拐卖的女人们逃离了这歌剧院中。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十分钟之后,她们都将抵达帝国与教廷的相关机构,得到庇护的同时,将此地发生的事上报。
按理来说,作为帝国通缉犯的苏烨,应该马上就跑才对。
但此时的他,却完全没有慌忙的模样,头戴青铜面具,手上有条不紊地演奏着小提琴。
悠扬、和谐的乐声,自苏烨指尖传出。
他闭着双眼,似乎完全沉醉于音乐当中。
对于苏烨而言,一场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曾经游戏时的恶趣味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尽管这些天里,他总是很忙,除却为了自保的必须工作外,几乎就不剩下多少自己的空闲时间。
但事实上,他心中仍未放弃对艺术的追求。
剧场内,音乐悠扬,在极深的夜中响起。
唯一的观众——某位不知名的男爵,此时脸上也浸满了泪水。
他被倒吊在天花板上,眼神惊恐。
手腕被割开,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与悠扬的乐声形成了一场合唱。
“艺术,需要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