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西莉亚不知道的是,奴隶仓库内,还少了一个人。
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兽人。
在黑市的某间宾馆里,少女恢复了意识,缓缓打开了眼睛。
扭过头去,只见一个男人在窗边看着远处的风景。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的目光,他回过头,以温和的笑意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盖伊。”
“是救了你的人。”
这次,苏烨脸上没有戴上青铜面具,而是以他本世界的面容示人。
听闻此言,少女的眼中恍然。
“是你干掉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
苏烨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刚刚的表现很吓人吗?
不至于吧,这不就是常规操作吗?
“如果你的意思表达没错的话,我应该就是你刚刚说的恶魔。”
说罢,苏烨便再次戴上青铜面具,再度化身成先前的模样。
见此,兽人少女直接炸毛,从床上弹射起步,让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呈现出战斗姿态。
虽然是烂梗,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长着一双兽耳的少女如此姿态,苏烨心里莫名地想起一句极其公式化的话语。
‘即使敌强我弱,也要为同伴伸出利爪吗?你这家伙……’
未等少女做出进攻,苏烨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随后取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
“哈……不,小姐,既然我自我介绍了,看在你是被我救出来的份上,可否也给我做个自我介绍呢?”
如果不愿意的话,自己可要擅自取名了。
此时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为原本就极为帅气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明朗,再配合上温和的笑意,便莫名地给人一种想要相信的冲动。
虽然听起来很残酷,但能有一张好脸,在某些事上,确实是事半功倍。
比如现在,见到此时从杀人狂魔变成的贵气少爷,少女对其的敌意一下子降低了很多。
至少不是话都不说,直接动手的那种程度了。
盯着苏烨片刻,见其没有后续行动后,少女收回战斗姿态,拿起床上的被子盖住裸露的身体,随后缓缓开口道:
“我叫哈基米。”
顿时苏烨脸上温和笑意一僵,突然转过了身,肩膀没忍住轻颤了起来。
见此,少女皱了皱眉头。
自己的名字很好笑吗?
苏烨恢复了原来的表情,转回身来:“咳,不好意思,我刚刚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
他是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叫这个名字,偏偏还是只兽人。
只能说……缘,妙不可言。
不过好笑归好笑,他仍是继续问道:“这就是全名?”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黯淡,随后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
在这个世界,通常来说全名由两部分组成,分别是自己的名字,以及家族姓氏。
两者相加才能精准地确定到某个人身上
所以哪怕是孤儿,他们也会给自己单开个家族姓氏,基本上不存在这种没有家族姓氏的可能。
遇见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是被族群赶出来的。
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异族是最亲近教廷的势力,里面的兽人、精灵等几乎无一例外,全是信仰系超凡者。
对神明的信仰已经几近于刻在骨子里。
这时族群里突然出现一个战法系的存在,被赶出去也算正常。
不然的话,以异族那护犊子的性格,厄尔利也绝对没可能抓到一只兽人少女。
哪怕有,现在也肯定死了,怎么可能还只被悬赏五十卡恩?
苏烨突然说道:“现在,该兑现你的诺言了。”
“什么?”少女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
“这么快就忘了?先前在笼子里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苏烨微笑道。
“虽说我的确是去救人的,但我也应了你的条件,没有对她们动手,直接放了她们,那么现在,是不是你该兑现诺言了?”
听闻此言,少女想起了晕倒之前的事,脸上一下子变得有些发烫。
“可,你都来救人了,作为好人,怎么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呢?”说这话时,她底气有些不足。
毕竟这种捧杀的话术对兽人来说,便是平日里她们最鄙夷的那种存在,是卑鄙狡猾之人的常用技巧。
为了不交配,哈基米也算是豁出去了。
但这所谓的‘卑鄙’对于领先了十多个版本的人类,还是太纯真了些。
“所以,面对好人,你就可以不守诺言了是吗?”苏烨顺着她的话反问道。
便让少女一下子噎住了,张了张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地,最后羞耻地低下头。
“真好糊弄。”苏烨心想。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的目的却不是如此。
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性压抑的色中狂魔,怎么可能看到一个**的兽人少女便……咳,倒也不是这么说。
作为向往美好异性的男人,他当然也是有反应的。
只是他分得清什么事是该做的,什么事是不该做的。
当务之急,是要赚钱,以及培养一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死侍。
虽说现在看似自己的生活风平浪静,完全没有被找到的迹象,但苏烨却隐隐感觉,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从教廷与帝国竟然能联手这点,最能体会得到。
也正因此,他必须在这段宁静的空隙中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拿取更多保命的手牌。
而为了这个目的,他需要做很多事。
这些事麻烦且暴露风险相当地高,特别是在目前的身份下。
别的不说,就连图书馆,他都得大半夜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过去看书,便足以看出他此时的窘迫。
但若是能有一个,能替自己办事的手套,那便会轻松不少。
而说到手套,眼前这表面上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甚至连种族都被逐出的哈基米,实力不错的同时还无处可去,简直就是最佳人选。
想罢,苏烨看着眼前的少女,脸上的笑意愈浓。
感受到被人上下打量的贪婪目光,少女的手上的被子拽得更紧了些。
尽管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在骗她,但至少有一句话是没错的。
承诺就是承诺,不能因为对方是好人,就能随便失信。
这是对神明的不敬,也是对自己兽人人格的侮辱。
想罢,她仍旧低着头,但脸颊到脖颈处的雪白肌肤,却是通红一片。
“只允许一次,之后我们再无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