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西山煤矿的石墨全部制成电磁屏蔽层。”朱桓用阴极射线管扫描金属疲劳纹,“再给天津卫发灯语,让他们用花岗岩换下所有南洋货箱。”中子衍射仪突然报警,铜针表面的铜绿中检测出占城箭毒木的生物碱残留。
白露的晨雾笼罩矿场时,朱桓正破译女真萨满的骨笛频率。当兵部侍郎带着尚方宝剑冲进地热电站,他扳动了地磁偏转装置。整座发电机组突然错位重组,在蒸汽迷雾中拼接成永乐年间郑和宝船的磁罗经造型。
“此系陛下御批的'怀柔四夷仪'复原工程。”朱桓轻抚铸铁基座上的宣德年款,“按钦天监历法,破坏航海重器者车裂。”锦衣卫的绣春刀入鞘瞬间,地脉深处的加密通道已将真正的星图送往奴儿干都司。
冬至日的钻探井喷出蓝色火焰,朱桓从地幔气体中分离出致命证据。本该纯净的甲烷气体内,混杂着威尼斯玻璃匠独有的钴蓝着色剂颗粒,其粒径分布与五年前帖木儿使团进献的琉璃盏完全一致。
“这种纳米级钴粉只有撒马尔罕的坩埚能炼制。”朱桓将电子显微镜图像打在防爆幕墙,“去年工部军器局爆炸案的幸存工匠,鼻腔里都发现过同类金属粉尘。”
子时的蒸汽钟敲响第十六个刻度,朱桓在地磁异常图谱的漩涡里瞥见宿命倒影。但此刻他更在意手中这具被篡改的钻头——钨钢齿尖的斐波那契螺旋角偏差,恰好与傅友德急报中秦岭隧道塌方的经纬度精确重叠。
当磁悬浮算盘第三颗珠子卡在朱桓鼻尖时,他正试图用八哥鸟的鸣叫频率校准蒸汽自鸣钟。户部催缴矿税的铜铃突然在屋檐下跳起踢踏舞——昨夜曹猛给齿轮上的润滑油,竟是暹罗使团进贡的椰子酒。
“把通政司的公文鸽换成信天翁!”朱桓甩开缠在官帽上的发条弹簧,“再往扬州盐商的鹦鹉腿上绑三斤磁石,就说要验证'飞鸟尽良弓藏'的典故。”话音未落,十二只机械信鸽拖着礼部尚书的假发冲上云霄,在钦天监浑天仪上撞出《凤阳花鼓》的旋律。
巳时三刻,工部大堂的蒸汽灶突然喷出糖醋鲤鱼。朱桓盯着卡在压力阀里的糖人签子,突然意识到小红把火药司的硝石当成冰糖偷走了。“侯爷快看!”曹猛举着被齿轮绞成拖把的官服下摆,“这蜀锦暗纹被蒸汽熨成了《西游记》绣像!”
巡河御史的官船刚拐进支流,整条漕船突然跳起踢踏舞——昨夜检修时误装的音乐盒齿轮,此刻正用《十面埋伏》的节奏敲打船板。朱桓抓起渔网罩住失控的橹轮:“速将通州码头的货箱全换成七弦琴!就说是为陛下寿诞排练水上演武。”
“侯爷!”小红顶着被螺旋桨吹成蒲公英的髮髻冲进来,“蓝将军的铠甲在战场上跳起了胡旋舞!”朱桓拆开胸甲,发现磁力搭扣里卡着半块波斯舞娘的腰铃,“取十斤铁蒺藜撒在演武场,就说是新型拒马阵——记得提醒将军先给战马穿草鞋!”
最荒唐的当属那日朝鲜使臣来访。当朱桓启动迎宾仪仗的自动煮茶器,整座庭院突然下起麻婆豆腐雨——原来曹猛错把辣椒面当茶叶装进了虹吸壶。使臣的纱帽被豆腐黏在假山上时,蒸汽钟恰巧敲响午时三刻,喷出的水雾在天空映出一道七色糖画彩虹。
“此乃大明最新研制的'五谷丰登祥瑞仪'。”朱桓面不改色地摘下使臣胡须上的花椒粒,“按太祖《农桑辑要》规制,破坏春耕吉兆者需亲耕十亩。”看着落荒而逃的使团,他转身从茶渣里捞出半张琉球海寇的密信——方才的闹剧,实为掩护磁力拆信刀的障眼法。
霜降日的地震演练更令人啼笑皆非。当朱桓启动地动模拟装置,整座衙门突然跳起八丈高——刘伯温养的狸奴把钦天监的日晷当磨爪柱,导致配重砝码全数偏移。漫天飞舞的公文里,曹猛挂在房梁上大喊:“侯爷!《永乐大典》的活字在拼《牡丹亭》唱词!”
最绝的是对付新来的监察御史。朱桓“不慎”将他的乌纱帽锁进自动报时柜,每刻钟弹出一次帽子的装置,硬生生把严肃的查账变成了“击鼓传花”。当御史第七次追着漫天飞舞的奏折跑过庭院时,蒸汽钟突然喷出桂花糕——藏在齿轮间的密账已趁机送进了兵部。
子时的更鼓被卡在齿轮间学驴叫时,朱桓正用御膳房的醒酒汤调试地震预警仪。鸿胪寺的琉璃瓦突然跳起胡旋舞——昨夜刘伯温给观星台轴承涂的润滑油,竟是交趾贡使包袱里漏出的椰子糖浆。
“速将朝鲜使团的轿辇换成磁石底盘!”朱桓甩开缠在腰间跳方巾舞的镀金锁链,“再往琉球贡船底舱撒两斗铁蒺藜,就说是为预防郑和宝船遭遇的巨龟啃噬。”话音刚落,十二名礼部赞礼官的朝靴突然粘在铜鹤香炉上,跳起了整齐划一的秧歌舞。
最绝的是万寿节的烟火大典。当朱桓启动蒸汽驱动的“九天霓虹仪”,午门城楼突然下起糖醋里脊雨——小红误将礼花弹填装成了御膳房的调料罐。朝鲜使臣的貂绒帽檐上挂着晶亮的冰糖肘子时,蒸汽机恰巧喷出七彩祥云,在空中凝成个硕大的馕饼形状。
“此乃《天工开物》记载的'五谷丰登吉兆'。”朱桓面不改色地摘下粘在胡须上的桂花蜜,“按洪武爷《劝农诏》规制,浪费庖厨者需亲耕二十亩。”看着使团们跪拜祥瑞,他袖中的磁力钓竿已从糖浆里捞出半枚爪哇铜币——方才的甜腻暴雨,实为融化铜币表面毒蜡的妙计。
小雪日的漕运稽核更令人捧腹。当朱桓启动河底探矿装置,整条运河突然翻起肚皮——曹猛错把户部的银锭当成配重块投入水中。漂浮的冰凌间,三十六个州县的鱼鳞图册正在跳踢踏舞,硬生生把黄册核验变成了冰上芭蕾。
“侯爷!”小红踩着反重力算盘冲进船舱,“浙江布政使的官轿卡在城门洞了!”朱桓拆开轿顶瑞兽,发现减震簧片里缠着暹罗舞姬的金链,“速取十斤磁粉撒在城门道,就说是新研制的'贪官现形砂'——记得提醒守军先给马蹄包棉花!”
最惊险的当属腊月二十三祭灶日。朱桓设计的自动糖瓜机突然喷出琉璃盏碎片,险些击中前来巡查的亲王。关键时刻,曹猛抡起《永乐大典》的铜活字匣当盾牌,飞溅的麦芽糖在空中凝成个栩栩如生的貔貅造型。
“此系《墨经》所载'镇邪饴兽'。”朱桓拂去亲王蟒袍上的芝麻粒,“当年中山王破陈友谅时,便是靠此术惊退象兵。”待仪仗队转过街角,他立刻从糖浆里捞出半张羊皮——黏在貔貅眼珠上的,正是帖木儿商队通关文牒的残片。
大寒夜的雪粒在蒸汽中跳华尔兹时,朱桓从冻僵的信鸽腿上拆开密函。蓝玉将军的告急文书竟用糖霜写成,遇热显影出西夏文的求援暗号。当小红端来姜茶准备化开冰碴,整封信用《牡丹亭》戏文的腔调唱起了甘肃镇的地震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