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雷洪推开雷家老宅的后门,向着北岭农庄的方向快速掠去。
他身后,一头浑身闪烁着灰色鳞片的怪物紧紧跟随。
相比于此前的白婴,这怪物模样更加丑陋,但是动作也更加迅捷。
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由辟谷境修士改造的杀人机器和用内视境强化的怪物,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雷洪甚至怀疑,就算老太公亲自出手,能不能在十招之内将它击退。
这玩意儿有着金刚不破的躯壳和削铁如泥的四肢,最可怕的是它的速度。
他亲自测试过了,就算是他这样站在内视境巅峰的高手,一样无法清晰地捕捉它的动作。
太强了!
强得雷洪都忍不住赞叹,恨不得马上来到那年轻人面前,把他的头颅带回去给师父。
有什么是比手刃仇人更好的报仇方式?
他说过,要帮好兄弟报仇的!
……
北岭农庄。
暂停营业的招牌已经挂了很长的时间,重新装修的工作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经历昨日的事件后,整个市协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两人自然也不会多待,帮忙整理了一下文件后,便匆匆赶回农庄。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杨飞更是直接住钟悦的隔壁房间。
短短一夜的修行,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整个人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令人无法自拔。
他隐约感觉到,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自己很快就要摸到辟谷境的天花板了。
隔壁,钟悦依旧在呼呼大睡。
回来之时,两人顺带打包的所有食物已经被消灭了大半,残骸就搁在床头柜上。
安睡间,钟悦的丹田处的先天真气已经习惯性地游走于全身的经脉,不断对他的身体进行改造。
那汤勺一般的形状,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每经过一个周天,真气都会调皮地突破他的身体,像个顽皮的孩子,在房间里游荡,一旦发现新奇的东西便主动靠过去。
又一个小周天,已经有鹌鹑蛋大小的真气冲出体外,一会停留在床边,一会又跑到窗沿。
就在它发现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玩腻了的时候,房顶传来一阵难以察觉的风声。
真气突然停了下来,剧烈震动了一下,好奇地向着屋顶靠近。
一只尖锐的手指穿透了屋顶的水泥板,然后绕了个圈,生生抠出了拳头大小的缺口。
紧接着,一只骨碌碌的眼球靠了过来。
偷窥者正是雷洪!
他透过小孔环视了一圈,很快注意到在床上呼吸平稳的钟悦。
大早上的,竟然在睡觉,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本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功夫,看到此景,雷洪心跳都不由加速。
身体一扭,直接从窗户溜了进去,只把银婴留在屋顶。
一个闪身,雷洪已经来到床边,屏息间已经确认钟悦还在梦乡之中。
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还带着血腥味的尖刀已经落在手上,他高高举起,对准了钟悦的喉咙。
就在这时,他突然头皮发麻,整个人几乎是僵成了石头。
肩头上传来一种柔软而诡异的触感,就像有一只手掌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谁?!
极致的恐惧让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等了足足半分钟,发现没有任何动静,雷洪壮着胆子,缓缓转头,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物。
难不成是错觉?
暗中抹掉手中的汗水,雷洪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完全屏息,再次靠近钟悦。
轻柔的触感在他后颈一掠而过。
这一下是如此的真实。
以雷洪的定力都被吓得直接跳起来,一下子蹦到了窗边。
将后背紧靠窗户,雷洪比小时候第一次偷师父的成人杂志还要紧张,小心环顾四周,完全不敢乱动。
没人!
只有不到二十个平方的房间里,根本藏不住任何人。
雷洪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依然毫无发现。
难不成,我今天是见鬼了?
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雷洪再次壮着胆子,这一次他再也不顾那么多,以最快的速度向钟悦扑过去。
“嘶……”
然而,脚刚离地,头顶的声音将他的勇气全部击碎。
他几乎是反射性地脚下一点,以比冲出去更快的速度,翻过窗户,跃上屋顶。
“你干什么?”
眼看着就要得手,被突然打断,雷洪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压着嗓子愤怒而不解地朝着银婴吼道。
声音刚落,他突然瞳孔猛缩,手中的匕首再也握不住,掉在地上。
屋顶上,雷明那张青筋暴涨的狰狞面孔写满了不解和恐惧,它的爪子镶嵌在自己的脖子上。
血水正顺着它的胳膊流到手肘上,点点滴落。
这头刚刚创造出来的强大的杀人机器,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手上。
十秒钟之前,它正在伏击,突然感觉到有人在他后背摸了一把。
它下意识向后挥手,转头却看到一个乳白色的光点在跟前不断画着圈圈挑逗它。
仅剩不多的理性让它不断挥动爪子,想要将其斩落。
谁知道那小点速度比他快了无数倍,不管它如何挥动,都摸不到它的边儿。
渐渐抓狂的银婴失去了理智,当那白点落在它脖子上,轻轻滑动的瞬间,它自然反应地反手一个手刀。
嗯。皮肤肌肉都很坚韧,骨头更是堪比合金。
手刀砍断了脖子,最后卡在异形的脊椎骨上端,它铜铃般大眼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这位新主人比女鬼还要苍白的脸色,还有他湿成一片的裤裆……
这味道一定很骚!
巨大的身躯缓缓倒下,化作一摊浓水,只剩下狰狞的头颅不断渗着血丝。
“烈哥,跟我走吧。我不想干了……”
“烈哥,我真的害怕!”
临死前好友的恐惧历历在目,在这一刻洪烈终于感同身受,喉咙间迸发出惊叫声,不顾一切地朝着远处飞奔。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钟悦被吵醒,猛然翻身坐起,对着屋顶喊道。
杨飞也是满脸疑惑地推开门走进来。
“师叔,刚才咋回事?外面动静那么大!”他没有睡觉,只是在修行,听到的动静真切一些。
“好像是上面传来的。”
很快,两人爬上了屋顶,却发现只剩下一个头颅静静贴在冰冷的地板上。
“师叔,这样子好像雷明啊。”
“不像吧?这样子可比雷明丑多了。”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把头颅丢这,是想吓死我们吗?”说着,杨飞飞起一脚,直接将头颅踢进远处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