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杀司马恶贼。
麻烦如期而至。
邹克俭、李伯明二人嘴上客气,分明是来捉拿张恕。
“回哪里去?”,张恕明知故问。
“随我去见赵老庄主。”,邹、李二人语气淡然,却不容商量。
张恕一笑:“敢问两位前辈,可是赵豫老前辈差遣?”
邹、李二人倒也诚实,同时摇头。张恕微笑道:“既然如此,晚辈改日再登门拜访。”
“小哥不去也行,也可就地自裁偿命。”,邹、李二人不急不躁,言语中一股寒意,让人哆嗦。
哼,哪来的狂徒,胆敢对我张恕哥哥如此说话!婷儿心中恼怒,蓄势待发,只待雷霆一击。忽听母亲微微冷笑:“二公自来仁厚,今日何出此不义之言!”
邹、李二人面有惭色:“这,司马偃这厮虽然人所不齿……”
“我等受赵庄主活命大恩……却不能让别人杀他的外甥。”,邹、李二人这话说得有些费劲,也很实诚。
“他的外甥却能随意杀人?”,婷儿妙目含嗔,伶牙俐齿。
“这个……总之张恕小哥不能走……”,邹克俭、李伯明二人言辞木讷,并不善辩。
张恕淡然一笑:“两位前辈如此执著。”
“晚辈就走一趟。”,张恕说着,拜别姜母和婷儿,转身就走。
“我也去!”,婷儿大步追上,回头对母亲道:“娘先回家,孩儿去去就回。”
邹克俭、李伯明转身紧跟张恕,留一个孤零零姜母在身后。
忽然后心一痛,邹、李二人登时气滞满怀,僵立当地,动弹不得。姜母不慌不忙转到他们面前,拱手致歉:“暂时委屈二公了。”
“没人能带走我的女婿。”,姜母语气平淡,却霸气得很。
邹、李二人面红耳赤,十分恼怒又无可奈何,这女子看上去仙风道骨,不像个会武艺的,想不到偷袭起来如此厉害!也怪司马偃那俩属下,慌里慌张回去报信,哪有功夫提及姜母,这人的武艺可是不一般哩。
婷儿笑嘻嘻过来,扯了扯二公的胡子。小丫头顽皮之至,咯咯笑了起来,她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张恕:“我们走!”。张恕对二公笑笑,那意思胜之不武,对不住喽您呢。不过他可不迂腐,听岳母大人的,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小丫头!邹克俭、李伯明两位前辈气得吹胡子瞪眼,干着急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张恕三人上马而去。
驰出二十余里,忽听官道上吹吹打打,二十来个吹鼓手,将一乘花轿、四个轿夫夹在中间,迎面而来。
婷儿笑道:“张恕哥哥,你何时花轿来迎……”,话说到一半,忽觉羞赧,面上一红,低头不语。
张恕心中激荡,十分甜蜜,笑道:“婷儿等着,哥这就去把花轿抢来!”
“抢?这叫什么话!”,婷儿一笑,我家恕哥哥啥时候变成土匪了!
张恕双腿一磕马腹,战马骄跃如龙,驰突而去。迎亲队伍吃了一惊,立刻停止奏乐,纷纷闪避,扔了喇叭乐器,抽出短刀铁棒。张恕冷笑一声,迎亲队伍还带着家伙,这不是羞辱太平盛世么,呵!
借着战马冲势,张恕腾跃而起,仿佛一只俯冲的雄鹰,向着花轿疾飞。四个轿夫赶忙落轿,从腰间掣出短兵,就往张恕身上招呼。
张恕早已寒鸦宝剑在手,轻轻一抖,短兵断了一地。他冲势不减,信手一划,花轿半边小窗连着板壁哗啦坠地。
突然寒光一闪,一柄长剑从花轿中击刺而出,张恕手腕一抖,凌空将那长剑黏住,随手一拉,嘡啷一声,断剑坠地。
花轿中那人大惊,运起双掌,猛击张恕小腹。非是娇娘过门去,乃是匪人下山来!
张恕突然凌空翻身,脚尖搭住轿顶,顺手一扯,从花轿中扯出一人,好一条彪形大汉!张恕双足下落,身形已在大汉身后,寒鸦宝剑却已横在大汉颈间。
大汉大惊,吓得一动也不敢再动。
姜母点点头,俺这乖女婿落翎飞已到相当火候!这倒是其次,他竟然早已察觉迎亲队伍有异!这小子有些……妖气!
婷儿惊得张大了嘴巴,这花轿里不是新娘,倒是个粗鲁汉子,亏得俺张恕哥哥机警!
那些“乐手”、轿夫围拢上来,却不敢妄动,坐花轿的这汉子虽不敢动,倒也有些气度,并不十分慌张,看起来倒像个头目,他威严令道:“你们退下!”。
众汉子只得四下里退开远些。
张恕戏谑笑问:“你这汉子,是倒插门吗?”
彪形大汉一愣,旋即借坡下驴:“嗯,正是!俺是入赘岳家!”
“呸!老实说,你姓甚名谁?有何图谋!”,张恕手中宝剑微微一紧,一声喝问。
“呃,俺叫薛龙飞,济州人士…既已被你识破,俺就直说了吧,张恕小子,你得死!”,此人也是条汉子,并不狡赖。
张恕心中一黯,叹道:“却是为何!”
“替司马偃报仇!”
“赵豫前辈所遣?”
“非也!我等自行前来!”
张恕叹道:“赵豫于尔等有恩?”
“活命之恩,恩重如山!”,大汉说得郑重,发自肺腑。
唉,赵豫恩德布于四野,前路凶险可知,自己又不想杀伤这些豪雄……倒也难办!张恕长叹一声:“尔等可知,司马偃该死!”
“知道。”,大汉的回答又是让人一愣,看来司马偃的名声狼藉,确实为人不齿。
张恕心知多言无益,这些豪雄与邹克俭、李伯明一样,虽然鄙薄司马偃为人,但感于赵豫大恩,心甘情愿来替司马偃报仇。
“尔等为我所败,我放你回去,就此罢手如何?”,张恕实在不想与这些人为敌。
大汉摇摇头:“放了我也要杀你!”
呵!这些人真是……婷儿都不知说啥好了。
张恕不再言语,猛然一击,彪形大汉被他击中要穴,动弹不得。
未等其他人惊呼出口,地上陡起狂飙,一条悍龙腾空而起,在人群中盘旋缠绕,十余名大汉纷纷倒地,动弹不得。只余下四名“轿夫”目瞪口呆,微微有些股栗,心中疑惑不已,这小子小小年纪,怎有如此手段,霹雳雷霆!
姜母在一旁也看得发愣,不知张恕使了什么招法,似乎是“霸王绝命”、“混沌手”、“落翎飞”都有些影子,又不全像,浑然一体,一气呵成。如此手段倒不至于让她骇绝,只是这孩子如此年轻,竟到如此境界。只怕他……李清峰一时半会儿也拿他不下!
唉,可恼!怎么又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