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二虎将。
要施回马枪。
卢骨比夸赞一句,随之话锋一转:“只是,此地深入汉境,甚为凶险,不可久留,传令即刻撤军!”
二将顿时泄气。古戈气盛,还要争辩,古力格见卢骨比目光沉毅,知道不可违抗,便拉着古戈走了。
大军刚奔出约莫五里路程,斜剌剌一支大军驰来。
莫非又是汉军?
卢骨比暗暗叫苦,忙令古力格、古戈为左右先锋,准备迎敌。乌突噜却恐二将奔走疲累,令由里奇率精骑出战。
古力格、古戈怒道:“乌突噜王爷岂可藐视我等!”
呃,本王岂有此意!乌突噜很是尴尬……
“安逸的獭兔永远抵不过翱翔的雄鹰!”
古力格胸脯一挺,哼,你早该清楚,谁才是第一勇士。
由里奇血往上撞,面色飞红,拔刀在手,大怒道:“尔等说谁是獭兔?”
乌突噜赶忙解劝,大敌当前,岂可相争!卢骨比也忙拉住古力格、古戈二人,说道:三位勇士一起迎敌便了!
三支精锐冲突而来,猛兽蓄势,利刃悬空,来者不善。
对面大军慌忙挥舞号旗,扯着脖子喊话:“斯哒啦啪哦咦吖嗄咪哇呼禄维斯噶!(赶紧停下,我们是呼禄维王爷的队伍)”
古力格等三将战刀一立,拉住缰绳。举目望去,果然是东胡大军,忙差人报于卢骨比国相、乌突噜王爷。
卢骨比、乌突噜纵马上前,心中俱是一喜一忧。喜的是东胡大军合兵一处,军势大振。忧的是,呼禄维王爷本来左路主将,率军袭扰右北平一线,此刻却退军此处,只怕是也遭败绩。
对面一匹黄骠马驰来,马上端坐一人,一样的虎背熊腰,络腮胡须,正是呼禄维王爷。
呼禄维人未到,声先闻:“乌突噜王爷,卢骨比国相,你们还安好吗!”
乌突噜诧异道:“呼禄维王爷,你如何也撤军此处,也事先得了大单于命令吗?”
呼禄维拉住缰绳,一脸困惑:“乌突噜王爷,你说什么!不是你差人求我来接应吗!”
乌突噜面色大变:“呼禄维王爷,你说什么?!”
哪有此事!
呼禄维脸色一沉,气哼哼道:“乌突噜,你搞什么鬼!你被困於菟岭,四面重围,这才差猛将求救不是吗!”
卢骨比闻言大惊失色。
乌突噜怒道:“胡说八道,呼禄维,我从未差人求救!”
呼禄维大怒,猛拉黄骠马缰绳,战马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绪,暴躁不安,原地尥蹄转圈不已。呼禄维大喝一声:“差将何在?”
“哈迷哩!你给我出列!”,呼禄维咆哮如雷。
乌突噜凝眉怒目,喝道:“本王爷手下根本没什么哈迷哩!”
卢骨比鹰眼犀利,马鞭向北方一指,忽然暴喝一声:给我抓住他!
一匹乌骓马不知何时脱离大队,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三箭之地。
马上一条黑汉,状甚清闲,似在游玩观景,狐尾雉翎,装扮与胡将无异,看身材不甚高大,却精壮粗实。忽然间,他双腿一磕马腹,右手猛拍马臀,乌骓马疼痛难忍,稀溜溜嘶吼,四蹄亮掌,飞驰追风,向北狂奔。
好你个奸细!
可恼啊可恼!
古力格、古戈率军狂追,由里奇从侧翼包抄。只是那乌骓马似是名种,速度极快,只有古力格和由里奇胯下良马尚可匹敌,却始终距他一箭之地,其他军士则远远落在后面。
呼禄维和乌突噜尚自争辩不休,卢骨比心中惴惴不安,愈发惶恐,两个撮鸟儿中了人家诡计,还有功夫费话……
不知轻重!不知凶险!
卢骨比大喝一声:传令全军!火速撤兵!
前方是一狭长谷道,两侧青草茂盛,地势起伏,各有土岭,并不甚高。看坡度迟缓,绵延甚长,坡顶有些碎石彩幡,十分寻常,乃是牧民留之以辨方位。
忽然,乌骓马停下脚步,优雅地调转马头。马上黑汉不过是个毛头小伙儿,望着古力格和由里奇追风冒火一般疾驰而来,始终笑容可掬,一双大眼里满是嘲弄。
古力格正追得火起,不管东西南北,借着战马前冲之势,劈头盖脸就是一刀。
那黑汉不慌不忙,催动坐骑,迎头直上。他弯刀上挑,一道圆弧,极美极炫,嘡啷一声,已将古力格兵刃荡开。二马交错之际,黑汉忽而侧踹一脚,极突然极迅捷,正中古力格马腹。
那坐骑本是宝马良驹,依然吃疼不住,惨嚎一声,向一旁趔趄数步,几乎摔倒。
古力格险些被掀翻在地,不由得勃然大怒,哇哇怪叫,辱骂不绝,圈马再战。那战马却心怯不已,任由古力格催动,只顾左扭右晃,就是不肯向前。那黑汉看了,大笑不已,笑容无邪,像个孩子。
由里奇却沉静得出奇,催动战马绕半个圈儿,看似无意,却封住了黑汉北逃的去路。不忘用胡语对古力格咕噜了一声:喔哇嗒啦喔哒嘎!(抓活的)
黑汉哼哼一笑,似乎毫无觉察,又似乎毫不在意。
片刻间,古戈也催马来到。一面呼喝部卒将黑汉围在垓心,一面催马直取黑汉,也不理会由里奇的提醒。
那黑汉如法炮制,又是交马之际一个侧踹。古戈却没那么幸运,那坐骑似被震折了肋骨,一声嘶鸣十分凄厉,已然侧翻在地。若非古戈身手敏捷,早将脚抽出马镫,定然被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胡骑越围越多,卢骨比和乌突噜、呼禄维两位王爷也纵马来到。卢骨比眉头一皱,这黑汉好似在哪儿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他喝令一声,不怒而威:“把刀扔了,下马受缚!”
黑汉显是听得懂胡语,哈哈一笑,胡语流利:“不想问你小爷是谁吗!”
呼禄维怒气不息:“你小子是谁!竟敢假传军令,哄诳本王!”
黑汉大笑,胡语流利:“小爷乃是乌突噜王爷近卫猛将哈迷哩,奉命突围求救。”
乌突噜勃然大怒:“胡说八道!本王帐下从没什么哈迷哩!”
黑汉貌似惊诧,笑道:“怎么,乌突噜王爷连本将也不认得吗!”
乌突噜一声怒骂:“少啰嗦!你个南蛮奸细……”
黑汉又笑一阵,言道:“乌突噜王爷初出草原,小爷若非阁下部将,如何识得尊名?”
咦?这黑厮单骑独马,不思仓皇逃命,却有心在此废话,有何图谋……
卢骨比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