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身穿暗红色战甲,一袭黑色披风,双眸扫过,在这艳阳天,众修士却遍体生寒。
他对面的人名唤夜溟,穿着黑色长袍,面容冷峻,眼光深邃而幽暗,黑色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出来散心的,可实际上全身戒备,没有放出一丝破绽。
“噬魂门夜溟,哼,百年不见,还是这般阴损,今日这场戏,就是你安排逼我现身的吧。”
“哈哈哈哈,赤焰兄多年不见,风采不减当年,我这点手段上不得台面,让赤焰兄见笑了。”
底下的修士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在他们的眼里,这上面二人只是飘在空中,时而大笑,时而拱手做揖,他们的交谈是一句都听不到。
元婴修士之间可以用纯粹的神念交流,想让谁听,便让谁听。
按周复的理解就是,他们开了私聊。
不过自从元婴现身,周复便有所猜测,关于泄露了消息的人究竟是谁。
还有一个佐证的部分便是,血炼宗来的那名弟子,也是一名亲传,周复虽不认得来者是何人,但他二人所穿的服饰是一样的,都是赤红紫带长袍。
且那人此时正向着周复走来。
那是一长相极为俊俏的青年,手持一把血色折扇,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小师弟,还未见过,我乃幽影座下弟子,云墨。”
听到他自报身份,二人同属幽影门下,周复不得怠慢,拱手做揖道:“周复见过三师兄。”
这名字周复听过,虽然未曾见过自己同门的三位师兄师姐,但却在拜师那日告知过自己的师兄师姐姓甚名谁。
云墨展开折扇在手间转了个花活,笑盈盈的开口:“此间事情已无你我插手的余地,师尊命我等退去,免伤了性命。”
“这人怕是有点自恋。”周复暗自腹诽,表面则面无表情问道:“这都是师尊的手段?”
来的那元婴修士,周复听旁人交谈得知是来自噬魂门,那噬魂门与血炼宗常年交好,他便有所猜测,是幽影在他身上下了秘法,才能知晓万妖门的事情。
云墨似是从这句话中读出了周复的不满,笑着开口问道:“怎么,被师尊监视了很不爽?”
“不敢,只是有些不解,既要做这种事,为何寻外人帮助,而不是请宗门高修一同。”
听到周复的疑虑,云墨闭上折扇苦笑回道:“你修为尚低,门内的斗争都和你无关,有时候外人要比自家同门来得好啊。”
“想当年我修为低浅之时,也如你一般天真浪漫,诶哟,老了。”
“魔门,天真浪漫...”对于云墨自恋之语,周复无言以对。
“还愣着干嘛,走吧,就算你想看热闹,在这里也看不得。”
对于这一点周复有些不解:“那常家二郎的师傅不想在此地出手可以理解,为何师尊与那噬魂门元婴高修也要迁就他?”
原本背着身子的云墨忽然转过头,像是刚刚碰面的人一样,对着他上下打量了起来,口中不由得啧出声。
“原来如此,师弟修的还是《混沌血魔大典》,怪不得不知道。”
周复被他打量的有些不太自在,却听到《混沌血魔大典》,知道这与功法有关,便追问起来:“这功法有什么异样?师兄修的不是《混沌血魔大典》?”
那云墨闻言却颇有不屑,冷笑出声:“哼,《混沌血魔大典》不过是宗门最为下称的功法,专门用于培养血魔的一种邪道魔功,宗内核心无一人修习此功。”
“什么!”
这下轮到周复吃惊了,他知道这功法毛病很大,未曾想这功法除了他们这群杂役,竟是无人修习,那为何宗门起名血炼宗?
“师尊竟收了个毫无灵根的修仙废人,确实令我颇感意外,想必你有什么过人之处,罢了,这事我便和你边走边说。”
“去哪里?”
“自是去看热闹。”
周复也没什么其他事情,自是跟着云墨一同前往,路上听其讲解着修炼上的种种禁忌。
“所以,想要求取长生之道,不能修炼邪法妖功?”
周复没想到这方世界的修行禁忌竟是这样奇怪,屠杀凡人或山林野兽都会引起孽障,孽障越多,修士突破大境界时便越困难,所以就算是魔门中人,也少有会屠戮凡人的行为。
所以血炼宗之中,凡是亲传弟子,都是具备灵根且天赋异禀的修仙苗子,他们修的都是正道功法,只有非核心的弟子才会修习那些缺陷很大的功法。
甚至像是《混沌血魔大典》,没有任何人能保持清醒练就元婴,除了那开创功法的人。
“不错,不仅如此...”
像是魔门培养这些邪修,目的也是为了在核心弟子晋升元婴时,祭献之用。
按照周复的理解就是,结丹圆满要突破至元婴,需要清除自身沾染的孽障,这种情况无论是正道或是魔门,都或多或少会沾染一些。
而斩杀修炼魔功的修士,则会化解这些孽障。
虽然云墨没有明说,但周复从这里看到了一个关于人吃人的产业链,顿时浑身汗毛竖起,心里产生了大恐怖。
“哦,小师弟看来是明白其中关隘了。”
那岂不是无论杂役弟子如何努力修行,最后都会成为他人晋升的资粮?
怪不得连杂役外门都能做出那丧心病狂的千魂帆任务,原来根本无人在乎凡人死活。
什么正道,什么魔门,蛇鼠一窝罢了。
这里周复想的偏激了,他以为全天下的正道都与魔门达成了类似功德机卡BUG的操作。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仍然有真正的正道修士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在如此大势之下,他们也管不得许多罢了。
“师弟,前面这处可谓是真正的好地方。”
二人此刻身处赤焰峡谷之中,位置不偏不倚,刚刚好能看到远处的两道人影。
不过周复修为太低,根本看不清那么远的地方到底发生着什么,或者说,他连那两个黑点谁是谁都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