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堕影王，也想威胁我？”赤瞳冷然开口，语气中不带一丝退却，“堕影契约是吧？签了它！”
当它话音落下，一条扭曲漆黑的锁链猛然从裂魂瓶中飞出，笔直贯穿了赤瞳的灵魂。
一瞬间，巨大的疼痛从每一个灵魂节点传来，但赤瞳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的动摇。
当锁链彻底深入它的灵魂之核时，好像一枚暗夜燃血般的印记浮现出来。
那是一道契约印纹。
堕影王低笑，声音沙哑却无尽深沉：“很好，有野心的灵魂总是不可多得。”
“既然你不惧代价，那便将你推向极端，随我一起坠入这命运逆流之中……”
话音落下，一阵力量涌入赤瞳的灵魂，它的身体周围漩涡般的异色灵力突然爆发开来，瞬间将周围的裂隙空间彻底扰乱。
赤瞳猛然抬头，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疯狂的笑容，它低声道：“堕影王……是吧？接下来，将由我来重新定义你的神话！”
幽暗的裂隙内部，灵魂之线似乎回环交织的光网，将扭曲的空间勉强镇压下来。
我们终于汇集到了一起，这一刻每个人的状态都显得前所未有的狼狈。
澜渊站在一片崭裂的灵魂之雾中，他的目光低垂，似乎在观察着我们每一个人的反应。
周围一片死寂，撕裂空间的尖啸也逐渐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秘的静默。
我们的灵魂被无形的手攥紧，虽然重获短暂的平静，但那股来自裂隙深处的压迫感仍然潜伏在我们灵魂深处，好像在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
梧桐最先打破沉默，声音沙哑而充满紧张：“这里太不对劲，那种……那种力量，还在纠缠着我的布偶。”
她的手死死抓着肩上的布偶怪物，而布偶的眼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暗红光芒，好像是一头正在被唤醒的野兽。
“它在喃喃自语……它从未这样主动过，就像……”她顿了顿，脸色愈发苍白，“就像它在渴望什么。”
梧桐的声音让我们所有人都不禁暗自警惕，看向她肩上的布偶怪物。
那东西平日里虽古怪，却从未如此狂躁。
它的裂缝嘴巴此刻正一开一合，无声地冒着诡异的黑雾，似乎在低声嘟哝着什么召唤般的词句。
“控制它。”苏九九淡淡地开口，但眉宇间隐隐带着几分担忧。
“我正在试。”梧桐咬牙，但掌心凝聚的灵力却被布偶怪物轻易挣脱，像是根本无法阻止它的躁动。
“别让它拖累我们。”张老头冷哼一声，手中的亡魂杖重重敲击地面，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但我注意到，他的呼吸急促，整个身体开始泛出毫无生机的苍白光晕，那不是灵力的流失，而是……灵魂的流逝。
“前辈，你的状态……”我低声试探地问道，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带着他一贯的桀骜，但从他的眼神中，我捕捉到了一丝从未见过的疲惫。
“别做无聊的假惺惺。”他截断了我的问句，头也不回地低声道，“你不用关心我，我还能动，动一天我就是死人里最硬的那个。”
张老头的语气依旧粗暴，但他手指微颤的动作却暴露了他真实的状态。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完全是一个活生生的肉体，而是过度灵魂化的半存在体。
亡魂杖正在吞噬他最后的底线，他自己很清楚。
“所以才说不要靠近裂魂瓶。”澜渊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平淡得让人感到寒冷，似乎这不过是他注定见证的命运之一。
“它的力量让一切异端的因素失衡，你们的状况一一印证了这一点。”
“别光说风凉话。”林昭脸色难看，“我们能走到这里，不过是被那个该死的裂魂瓶拉扯成这样，如果不是你早早介入，这裂隙的规则早让我们分崩离析。说到底，你到底想要什么？”
澜渊并未被林昭的情绪打乱，他只是注视着灵魂之线交织出的场域，像是在审视究竟。
“裂缝的晋升超出了我的预料，你们本不该承受这一轮冲击。”
“又是废话。”苏九九冷冷开口，她握紧手中的黑刃，那原本属于她身体投影出的灵光却将剑染出一种冰蓝色。
“澜渊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我们都看得出来，这裂隙在转变，而我们每个人都在被逼着走向某种……终结。”
“终结？”澜渊微微扬起头，金色流光的瞳孔扫过我们每一个人。“你们正站在那个临界点上——命运的拐点。”
“裂魂瓶不是用来打破灵界规则的，而是审视你们灵魂的真实。变化就是代价，也就是你们最终的因果。”
“因果？”我抬头死死看着澜渊，灵魂深处传来的不可抑制的躁动让我几乎想要直接质问他。
我的血脉力量正在彻底失控，那股力量本该早就融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但现在却好像抛离开我，试图反噬我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够了！”我猛地摆脱脑中这种无意义的混乱感，强行让理性占据上风。
转头冷冷看向队友，“澜渊说得未必是废话，但如果我们始终无法控制自己的状况，这裂隙反倒会直接吞了我们所有人。”
苏九九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短暂的犹豫，而后说道：“你的血脉力量已经失控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不是单纯的压制能解决。”
“我能撑住。”我咬牙道，但内心深处却知道，我的灵魂锁链正在被一点点磨灭。
“靠撑是没用的……”张老头他面无表情，缓缓说道：“如果你压不下去，就彻底放出来。这种时候不能有半点儿妥协。”
“放你……”我刚要反驳，就被张老头锐利的目光打断。
“要么放，要么死。两条路自己选。”他的语气冷漠，却透着一种难以反驳的绝对沉重。
“所有人都会被裂隙逼到极限，你们以为唯一挣扎着活下来的法则是什么？”澜渊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流露，但听在耳中，却好像是揭示某种不可逆转的真实，“牺牲。”
静默笼罩整个场域，灵魂之线上传来的微弱震颤在为澜渊的话语作注脚。
裂隙深处，那血红的光芒蠢蠢欲动。
每个人都明白，我们真正的敌人还藏在无尽深处，而我们现在面临的不过是序章中最浅显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