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位曹老爷子打一开始就没指望曹安能稳妥接班，才会在自己大女儿的结婚问题上格外用心。儿子选不了，但女婿可以选啊。”
石晴雪点点头，很多家族企业挑选接班人时，都是让有能力的青年才俊入赘，确保企业正向发展。只不过这样做难免会引发家庭内部矛盾，像曹安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继承人选，会跳出来引发内部斗争。
考虑到那是几十上百亿的大公司，闹出人命来也没多么匪夷所思。
石晴雪问：“曹安有说过要司马腾好看之类的话吗？”
“那可说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了。”张红霞打着哈欠说，“几乎我每次见到他，他都会念叨上几句。他的想法也是一天一个变化，他曾十分认真的问我雇凶杀人靠不靠谱。”
“他还问过你这种话？”
张红霞鄙夷的说：“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他虽然30多了，但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他也就是想想，真要是弄来个杀手，先尿裤子的肯定是他。”
“好吧……”
“如果死的是司马腾，那八成是曹安干的。他虽然胆小怕事，但也冲动易怒。脑子一热指不定就干出什么蠢事了。不过这回死的是曹安，那就不好说究竟是谁干的了。”
“你得知曹安遇害身亡的消息时，脑海中第一个冒出来的人名是谁？”
“不知道，我也懒得去猜。爱谁谁，我连自己的事情都操心不过来呢。”
“你有什么事情？”
“雇主没了，我得再去找个新的啊。”
石晴雪咳嗽了几声，皱眉思索。靠在沙发上的张红霞自顾自的说：“那把刀还是没派上用场啊。”
“嗯？”石晴雪看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昨天曹安来我家，把那把破刀拿出来比比划划的。说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神兵利器，就是专门给司马腾准备的。真可笑，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蠢话的呢？”
“就是这把刀吧。”石晴雪出示了从曹安尸体外套中发现的匕首。张红霞看过后点点头，“就是这把破刀，他就是被人骗了，才会花大价钱买这种破东西。”
“他说这是给司马腾准备的？”
“他昨天喝了点酒嘛，嚷嚷着要把司马腾给捅死。可笑，别看他个子挺大的，身子早就虚了。别说司马腾了，我都不怕他。”
“好吧……那他在离开这里时有说过要去哪里吗？”
“没说，我也没问。他在我这里又喝了不少。我就说了句‘别开车了，叫个代驾吧’，他就对我破口大骂。我还能做什么呢？就是在心里默默祝他出门开车撞死呗。不过他是被人捅死的，算是老天爷遂了我的心愿吧。”
望着用慵懒语气说出冰冷话语的张红霞，石晴雪感到一股凉气从脊背划过，眼前这个女人美艳动人，但心却如岩石般坚硬冰冷，这从侧面印证了曹安是个怎样的人。连和他有亲密关系的人对他的死都如此冷漠，不难想象这人的人性有多次，会得罪多少人。
真是一个可悲的人啊！石晴雪想。
离开张红霞的公寓，石晴雪的心情有些沉闷，返回到车里后，她将信息整理了一下，发给了宋飞。
此时已临近傍晚，宋飞发来回信，感谢了她的工作，让她不用再返回县公安局。
“这边有我们盯着，石警官，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再联系你。”
石晴雪想了想，决定去见见司马腾。这位张红霞口中曹安最憎恶的人，在曹安的死中是否也扮演着某个角色呢？反正时间还早，她不想早早回到家中。
把这一想法告诉宋飞后，后者发来语音：“我还正想着安排人去见见这位大老板呢。既然石警官想去，那我就先说谢谢了。司马腾那边我来联系。”
石晴雪等待了片刻，宋飞发来消息，说是已经和司马腾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就在曹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距离见面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石晴雪索性开车直奔曹氏集团总部。来到附近后，她将车停好，找了间快餐店解决晚饭的问题。
坐在人声嘈杂的店内，她边吃着套餐、边浏览网上能查到的有关司马腾的信息。
这位的履历堪称豪华。司马腾家境一般，从小就刻苦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以全市第二的成绩考入名牌大学。之后他全额奖学金出国深造，在国外攻读了硕士和博士学位。
毕业后，他在国外某知名企业从底层员工一路干上副总经理，积攒了人脉、开阔了眼界，小有名气的司马腾返回国内自主创业，很快就混的风生水起。
在此过程中，他结识了曹安的父亲、也是他目前的岳父。新闻中说两人相见恨晚，成了忘年交。
没过多久，司马腾和曹安姐姐的婚事就被定了下来。司马腾强势入主曹氏集团，成为了自己岳父的心腹帮手。之后的几年，他渐渐接管公司的权利，直到岳父退休，成为了公司的1号人物。
司马腾的经历被各大媒体争先报道。他的形象非常好，出身贫寒、刻苦读书、海外高管、回国创业，被大集团的老总看上，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种穷小子迎娶白富美的故事，在什么年代都受欢迎。司马腾也非常会利用这些标签带来的助力，几乎在每一篇采访中，他都会忆苦思甜，将姿态摆的很低，称赞岳父的睿智、妻子的贤惠。
即便是和自己最不对付的小舅子曹安，他也会违心的夸赞上几句。虽说那些夸曹安的话在石晴雪看来更像是反讽。
司马腾不止一次在采访中提及他喜欢钓鱼和改车。前者是从小就有的爱好，后者则是在国外深造、工作的岁月中培养的兴趣爱好。
曹氏集团从事的是相对传统的制造业，也可能是对经典款油车的共同喜好，才让司马腾深受自己老丈人的青睐。
让石晴雪难以置信的是，司马腾经常开的一辆车，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最为风靡的老款桑塔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