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味？”
“警察同志平时不养狗吧？”
石晴雪回答：“啊，家里没养过狗，有只猫。”
“一看就是，你身上就没有狗味。你像我们这种住在乡下的，家家户户都养着狗。我家就有四条狗，最多的时候养过八条呢，后来有的送人有的老死，就剩下四条了。人养不养狗，我一闻便知。”
“所以您是闻出那个可疑男子身上有浓重的狗的气味？”
“对，特别明显。而且这人的裤脚上也沾着好多狗毛，有黄的、白的、黑的，他养的狗品种还挺杂呢。”
“好几种狗？”石晴雪眉头紧皱，“您有跟他聊起过狗方面的话题吗？”
“没有，我是跟他聊几句，可我看不惯他那东张西望的样子，就像要犯病似的。现在想想他应该是害怕，做贼心虚啊。”
石晴雪点点头，心想是做贼心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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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刚深切理解了自己女儿总挂在嘴边上的那句话：痛并快乐着。
他现在就是。
三年前，被公司开除的他不会想到，短短几年后自己就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从颓废沮丧变得红光满面。
刚失业时，曹大刚真的觉得天都塌了。他上有老下有小，用钱的地方多的去了，可突然间就没了收入来源，无法排解的焦虑和压力瞬间压垮了他。有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他足不出户，除了吃就是睡，剩下的时间就用来怨天尤人。
坐了几十年的办公室后，他无比惊恐的发觉自己竟然连一技之长都没有！他擅长的人情世故完全派不上用场，年龄就让他投出的简历被直接判了死刑。谁会去雇佣一个中年失业的落魄男人？
穷则思变，在被妻子骂醒后，曹大刚终于放下了一文不值的自尊心，踏踏实实的面对残酷的现实：得给自己找份活路，不可能再回到办公室，他必须靠本事吃饭。
之后的一年多，曹大刚换了好多份工作。他去开过滴滴，也去送过外卖，还干过几天装修。可这些他都干不长，像是有面无形的罩子将他牢牢困住。
这期间他也痛苦过、也曾想过放弃，但最终还是咬牙挺住。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一个多年未曾联系过的同学和曹大刚加上了微信，两人聊了聊各自的近况。
当得知曹大刚想赚钱时，这位同学给他指了条当时看来并不明朗的路：你小子不是一直在家里做饭吗？为啥不干个小餐车呢？反正前期投入个一两万就能干了，赔也赔不了多少。
是啊，与其给别人打工，我为啥不自己干个小买卖呢？曹大刚动了心思，立刻去着手实施。
在家里人的帮助下，他很快就将小餐车干了起来。
刚开始时，也是磕磕绊绊。他摊煎饼的手艺并不娴熟，时常有客人等的不耐烦了，掉头就走。有时候煎饼摊不成型，还会招来顾客的冷嘲热讽。
这些曹大刚全都忍了下去，一直闷头苦干。
熟能生巧，几个月后，曹大刚就可以边和客人谈笑风生，边熟练的摊煎饼。他这辆小餐车前渐渐有了排队的人。
曹大刚将菜品逐步扩增，从一开始的只能摊煎饼，到各种时髦的小吃，他都可以熟练掌握。
在这一过程中，小推车也升级成改造过的厢车。妻子辞去工作，夫妻俩一心扑在生意上，原本的隔阂、矛盾全都没了，仿佛又回到刚认识时那般如胶似漆。
每天的生活忙碌而充实，一大早就得起床去采买食材，白天在准备中度过，夫妻俩会在下午3点多出摊，一直营业到半夜。
每一天都忙得精疲力竭，但实实在在的收益让夫妻俩乐的合不拢嘴。生意好时，一天能进账大几千块！剔除成本，每日的收益接近3000块，年收入过百万真的不是梦。这比曹大刚失业之前赚的要多多了。
在直播行业兴起后，曹大刚也投身其中，直播做生意。观看人数每天都在增长，吸引来了不少新顾客。
日子红红火火，夫妻感情恩爱，女儿的学费也不用发愁了。曹大刚心存感激，和三年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他时不时就会将过去惨痛的回忆拿出来鞭策自己，督促自己继续努力，不要认为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
曹大刚总在提醒自己：要感恩，比你努力的人多了去了，你只不过是更幸运些。人一定要低调。
不过连曹大刚自己都觉得最近是有点飘了。
还是有的学啊，之前竟然还跟顾客起了争执，这不是自砸招牌吗？今天出摊可得多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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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兜帽男拿来打印的文件中没有任何发现，不过那间小超市的店主提供的信息，却给石晴雪提供了另一条思路。
投毒者在生活或工作中频繁接触多种犬类，如果是他自己养狗，调查起来的确非常困难，辽江市那么大，大部分的宠物犬都没有上证。
但如果投毒者是在工作中会频繁接触犬类，调查起来相对容易些。会频繁接触到各种犬类的工作场所就那几种：要么是宠物医院，要么是提供各种服务的宠物店或是养狗场。
类似场所在辽江市内不少，尤其是宠物店，大大小小足有几百家。
为了找到这名利用炭疽投毒的罪犯，全市范围内的各派出所、分局协助调查，对相关宠物行业的场所进行排查。
石晴雪在协调工作的同时，也在龙山分局的辖区内对各大小宠物店、医院进行上门询问。警方掌握的投毒者的信息太不明确，即便此人真的在某间宠物店工作，他的同事、雇主也可能认不出监控视频中身穿黑色兜帽衫的可疑男子。
困难和问题就摆在眼前，除了勤勤恳恳的将工作做好，石晴雪与同事们也没别的办法。成功是靠无用功堆积而成的，石晴雪相信量变引起质变的朴素道理，只有在忙碌中，她才能暂时从紧迫与焦虑中抽身。
所有人都清楚，迟早会出现第三名被投毒的受害人，他们是在与死神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