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冰冷文字，石晴雪问：“东哥？这人在高中时是混混？”
手机传出史强老同学的回话：：“就是打架斗殴，逞凶斗狠，每个班级都有几个痞里痞气的混子，徐东就是。其实好几个纪律委员都是他那种不学习就来混日子的。因为这样的混子能镇住场面。”
“徐东和史强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吧，史强跟自己班同学都不说话呢。不过我们当时都挺嫉妒史强的。”
“嫉妒？”石晴雪重复。
“你别看史强很内向、不吭声，安静的就像是个小姑娘，但人家长得好看啊，白白净净的，唱歌还好听，光是我们班就有好几个女生喜欢她。还有隔壁班的来给他送吃的喝的呢。我们当时是真羡慕嫉妒恨啊。十几岁的孩子哪个不想受异性的欢迎。”
石晴雪说：“史强确实长得偏秀气。”
“他现在啥样我不知道，高中时简直就像是短头发的女生。他本身个子就不高，不认识他的人，甚至会觉得他就是女生！”
石晴雪专注的看着在12年前就已离开人世的徐东的照片。徐东遇害身亡不久后，史强就离家出走了。两起看似不相干的事情，说不定存在着隐秘的关联。
或许徐东才是史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原因？
“喂，石警官？是信号不好吗？”
石晴雪回过神来，赶忙说：“抱歉，感谢您提供的宝贵信息。麻烦您向高中同学打听一下，有关徐东和史强是否认识。”
“行，我在同学群里发一下吧。就是不保证一定能帮上忙。”
“您已经帮了很多了。”石晴雪再次道谢后，和对方结束了通话。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先等来的不是史强高中时期的过往，而是史强在辽江市犯下的又一起罪案！
接到通知时，石晴雪的心都停了一拍，幸好尹千秋紧接着就说受害人伤势并未危及生命。
这名幸存下来的被害人与史强关系非同一般，是史强的情人。
石晴雪第一时间随队赶去案发现场——史强情人的家。警车的到来打破了这座老旧小区的宁静。先一步赶到的派出所警员正在维持秩序。
伤者已经被送去医院，尹千秋在现场指挥工作，让石晴雪去医院向伤者了解情况。
赶到医院时，名叫李小雨的女性被害人已经缝好了伤口，她的额头被白纱布包着，缝了13针。
李小雨身材娇小，衬托得头有些大。她的五官很秀气，但愁苦的表情破坏了美感，惨白的皮肤更显得她病态，和她酒红色的长发形成强烈对比。
李小雨还处在麻醉中，意识不是很清晰，但还是决定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其实都是我自找的。”李小雨愁容满面的说，“我看新闻得知他干的那些事后，我就想让他去自首。我以为我能劝动他，但事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你想劝他自首？”石晴雪问。
“对，而且我当时还抱有幻想，想着这可能是误会，他怎么可能杀人呢？我以为我对他还算有了解。他和我相处时很温柔，我知道他心里有事，但没想过他竟然敢去杀人。我把他叫到家里，就是想问清楚，如果他没有杀人，那我会帮他。如果他承认杀人，我也想救他。自首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啊。”
“史强是怎么对你说的？”
“他承认了。”李小雨痛苦的闭上眼，“他对我说那四个人都是他亲手杀的。我当时根本不敢相信。我就问他为什么要杀人。”
石晴雪握紧了录音笔，这也正是她最想知道的。
“史强说没什么具体原因，一开始他就是烦那个男的在电影院里总是走来走去，就想给他个教训，也没想一刀就把对方捅死了。然后他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之前跟他有过冲突的人全都一个个干掉。”
“他有具体说过是什么冲突吗？”
“也没说太具体，听他的意思也就是发生点小口角，可能是对他不礼貌之类的。毕竟他是个水管工，可能会有些人看不起他。”
石晴雪眉头紧锁：“史强一直是想报复那些人？但没有行动，而在电影发生的凶杀案成了引爆这一切的导火索？”
“可能是吧。他的情绪很激动，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我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我就是很害怕，他也特别害怕，情绪转变很快。我就想着等他冷静下来后再聊，与其让他在外面跑，还不如就在我家里待着。我还是想救他。”
“他是哪一天去你家的？”
“就是新闻上报道他的当天。”
“他在你家住了四天了？”石晴雪挑眉问道，“这期间你就没想过要报警？”
“因为......因为那就不是自首了呀。”李小雨低着头嘟囔，“我不想背叛他。他很依赖我，我也不觉得他会伤害我。所以我就就没有去......去报警。”
石晴雪严肃的说：“应该第一时间报警。”
“对不起。”
看着低头抹眼泪的李小雨，石晴雪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苛责她。“那他今天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你？”
“因为他想让我跟他一起走。”
“他想带你逃离辽江市？”
“对，今天吃完早点，我在厨房洗碗，他突然对我说把行李收拾一下，今天就走。我吓了一跳，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劝他还是自首去吧，就算逃出了辽江市，躲得了一时，又怎么可能躲得了一世呢？
“他突然就火了，说我和其他人一样，他看错我了，特别吓人，像是要打我。我很害怕，我就拿起了一旁的菜刀挡在身前，他就更愤怒了，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抓着我的头就往厨台上撞，嘴里喊着‘既然不肯走，那就一起死！’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好像是被他给撞昏过去了。等我再次苏醒，人就已经在医院了。我还以为我以为死定了。”李小雨止不住的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