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么果敢,我却正相反,总是没有清晰的目标,即便有了也总是磨磨蹭蹭的,裹足不前。
我这样的性格,真是太软弱了。
天气不好,心情也不咋样。我犹豫了一天也没有给她发消息。今天她过得好不好呢?上课顺利吗?有没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故意气她?这些话我都想问,可拿起手机点开她的头像,却难以把这份心情诉诸在文字上。
我只敢翻开笔记本把这些话写在日记上,真是太废物了。
4月8日,晴
她竟然主动邀请我去书店转转!
看到这条信息时,我正坐在公司的办公室中发呆,脑子里想着中午又该吃些什么。手机传出铃声,我拿起一看,发觉是她发来的信息,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该怎么回复?当然是同意,但要不要过几分钟再发?显得我像是很忙、工作安排的很满。
我只等了不到半分钟就按耐不住发了回信,信息发过去我就后悔了。我答应的是不是太快了?是不是不应该加表情包?是不是应该说的更圆滑点?可将信息撤回会留下记录,她肯定会好奇我发了什么才会撤回。算了,就这样吧。
我当时的心境就像是懵懂初开的少年,将情书递给了心仪的对象,等待对方的答复。
我的心真的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很快,我回信还不到一分钟,她就又发来了信息,约定今天下午两点去书店转转。她还加上了个开怀大笑的表情包。
我当时笑的比那表情包还夸张。
12点刚过,我就站在那座新华书店的门前。我根本无法抑制住自己。来得太早,我就坐在路旁供人休息的长凳上打发时间。过往的行人、车辆都不在我的眼中,那个纤细高挑的身影令我魂牵梦绕。
不到两个小时的等待时间,像是眨眼间就过去了。当她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回头看向站在长凳后的她。
她今天穿了条淡青色的长裙,上面点缀着花的图案,好像是荷花。裙子很素,但穿在她身上却格外好看。她明显化过妆,精致的像是个瓷娃娃。我不由得看呆了。
说是去逛书店,其实我俩连书店的门都没有进去。她拉着我去看那场电影,是一部文艺片,我其实没怎么看懂。毕竟我心思不在电影上,我一直用余光偷偷瞄着身旁沉浸在剧情中的姑娘。
她真的好美,美不胜收。即便只是这样看着她,我都能感到满足。
这份感觉我之前从未体会过。我也喜欢过什么女孩,但都没有这次强烈。我几乎无法抑制住亲吻她白皙面庞的冲动,在喜欢的人面前,男人真的会羞怯的像是孩子。
走出电影院后——电影票是她买的,说是要还我请客吃饭的人情——我俩去路旁的一间快餐店坐下闲聊。喝着冰凉的冷饮,听着她兴高采烈的讲着喜欢的电影,这一刻我希望永远定格。
我应该没怎么说话,在谈及自己喜欢的爱好时,她竟然会那么善谈,这让我既惊喜又沉醉。她是对生活充满了热情的人,宛如一汪清泉浇灌着我枯萎的心。
我俩依旧是在那座公交站分别。我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说开车送她,下次的吧,我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公交车把她带走了,但萦绕在鼻尖的那股清香直到现在我仍能感受到。我记得在哪里看过,说记忆是有味道的。我之前一直没什么感受,但今天我体会到了。
4月12日,多云转晴
心情很复杂,既高兴又愤怒,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我的胸膛中彼此纠缠碰撞,让我无法静下心来。
高兴的是她想到了我,愤怒的是她受委屈了。
我当然清楚,她那样外形出众的女孩在面对这个世界时会遭受到多大的恶意。面对美时,人骨子里的劣根性会旺盛滋生,总有些王八蛋想一亲芳泽,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在这个世界中,权力就是最有效的春药,我亲眼见到过无数拥有了权利的人,用下三滥的手段玷污他人。
我对此无能为力,只能不去同流合污。但欺负到我头上,我绝不姑息!
今天下午,她突然给我发来消息,问能不能见我。我从她发来的文字中察觉到了不对,立刻回复随时都可以。一个小时后,我在公交站见到了她,她仍旧那么美,甚至比以往更美。她红着眼眶的样子令我心碎。
我问发生了什么,她不肯说,只是坐在路旁长凳上默默流泪。我简直要急疯了,我不管不顾的逼问她,她才开口。
她被学校的一名主任骚扰了。
那人竟然把自己生殖器的照片发给了她!
我简直要气疯,那一瞬间,我产生了杀人的强烈冲动。她看出我表情的不对,反过来安慰我。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转化为对她的怜爱。冲动之下,我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细腻冰凉。在被我握住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想把手抽走,但我却坚定的握紧。弱弱挣扎了几下,她就不再动,任由我握着她的手。
我们肩并肩的坐在路旁的长凳上,仿佛有个无形的罩子把我和她与嘈杂的世界彻底隔开。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将手从我的手中抽出。我瞬间惊醒,难堪的低头说抱歉。
没事的。她小声回答。
那一瞬,我的心情很难用具体哪一个词来形容,既高兴又悲伤,既心花怒放又愤怒之极。我勉强控制住情绪,问她想怎么做。
她似乎也想明白了,这种事必须认真对待。她说要回学校向校长反映情况,如果校方不给予公正处理,她会选择辞职。
多么理智的女孩啊,没有哭天喊地,也没有意气用事,即便遭到了他人的侮辱,还是勇敢面对。
这一次我也选择了勇敢,我没有询问她的意见,拉起她的手坐进我停在路旁的车。然后开车向她工作的私立小学赶去。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开口交流。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她轻声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