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突然间,脚下空了,本应该承受住疲惫双脚的地面消失不见了。小童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然踏空、坠落。
怎么了?为什么地面消失了!?还没等小童反应过来,黑暗扑面而来,微弱的月光与残存的意识一同消散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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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人跑哪儿去了?王潇张着嘴大口喘气,正常的视线中看不见那道人影,连刺耳的脚步声都不见了。
怎么回事?那人躲起来了吗?究竟跑哪儿去了?黑夜下的一切全都笼罩在一层昏暗的阴影下,什么都看不清。
是因为心跳的声音盖过了脚步声吗?可王潇还是不敢停下脚步。又往前跑了十几米,他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该往左还是往右,或是径直向前追去?抉择摆在王潇面前。
突然,他注意到一道人影就站在围墙跟前,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王潇不由得屏住呼吸,可定睛细看,那并不是套头魔,而是一个身形更矮更壮的人。那人戴着一顶破旧的帽子,低着头,全身都被阴影笼罩。
为什么大半夜的不在家待着?是要去上晚班吗?来不及细想,王潇冲那人大声喊道:“有看到跑过去一个人吗!”
那人愣了一下,随即抬手向右边一指,王潇立刻冲了过去,连‘谢谢’都顾不上说,就向着前方蜿蜒的巷道跑去。
那人的手咋长的?咋手指头一边齐呢?王潇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道路崎岖不平,铺在地上的砖块宛如在蠕动,让脚步虚浮的王潇有种随时都会跌倒的危机感。他太累了,在这段不算长的追逐中耗尽了力气。如果是精力充沛的他,一口气跑上一万米也不是问题,在部队的时候,一天一个一万米是家常便饭,即便退伍转业后没之前那么规律的锻炼了,但在单位里,他也有‘跑不死’的外号。
可此时的王潇连走路都倍感吃力,连日的忙碌令他引以为豪的身体早已透支,完全是凭借着意志力,他才没有倒下。
套头魔,你逃不掉的!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追上你。王潇咬紧牙关驱使着早已在崩溃边缘的身体向前狂奔。粗略的喘息声,仿佛是一声声冤魂的哀嚎,在空无一人的巷道内飘荡,久久不肯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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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是怎么了?小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头顶上那一小块亮光。
说是亮光,其实也只是比四周的黑暗亮了那么一点点。但对于小童而言,那就是一切。整个世界都缩成了那么个碗大的小口。
我怎么成了井底之蛙了?小童迷迷糊糊的想。想要伸手去触碰那小小的碗口,小童去感受不到手的存在,索性直接放弃了,重新闭上了眼。可撕心裂肺的疼痛却不肯轻易放过,小童被迫清醒着,承受着难以言明的苦痛。
我是睡着了吗?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感觉好痛苦......我是要死了吗?如果真能死掉的话,也没什么不好的。我早就该死,如果我早点死的话,那几个人就不会被我杀了吧?
一张张陌生人的面庞在小童的眼前闪过。之所以会在这些女人的头上套上塑料袋,只是因为小童不敢直视她们的双眼。
眼眸中蕴含的情感令小童似乎也经历着濒死的恐惧,第一次杀人时,只是碰巧手边有个被丢弃的塑料袋而已,小童随手将它套在那女人的头上,隔绝了那道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的目光。
在那之后,小童每一次在夜晚出门,都会在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放上几个塑料袋,袋子都是小童捡来的,这些被丢弃的塑料袋,成了那些女人最后的归宿。
我真的不想那样做啊,但我控制不住。就这样吧,让我睡过去吧,让我永远不再醒来。就在小童想闭上双眼彻底回归黑暗的拥抱时,小童看到了碗口大小的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黑影。
盯着那黑影看了片刻,小童才意识到是有人正在低头看着自己。
那是谁?是那个警察吗?他终于还是追上我了.......算你赢了,拿我交差吧。我罪该万死,但请不要连累我的家人。小童闭上双眼,昏死了过去。
被惨淡愁云遮挡的残月,刚好在此刻探出头来,将暗淡的月光洒向这片重归寂静的棚户区。脚步声、喘息声,一切声音都烟消云散,安静的宛如一座无人问津的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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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失踪了?”侯伟问。
“对,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妇女臊眉耷眼的说。
“今年19?”
“对,复读了一年,还是没考个好成绩,然后就说什么也不肯去学校读书了,就在家里待着,成天玩手机!”中年妇女愤愤不平的说。
“过完年人就没影了?”
“对,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报警了吗?”
“报了,但没找到人。”
“所以就想到要找私家侦探帮忙调查?”
女人叹气道:“那还能咋办?孩子人没影了,总得找到吧。”
“你这还挺勉强。”侯伟尖酸的说。
“又不是第一次了。”中年妇女表情僵硬的回答,“之前就出过好几回乱子,弄的我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的孩子咋都这么废物呢?花钱供她读书,她还不愿意了!现在没个学历,能找到什么正经工作?她难不成想一辈子给人端茶倒水当服务生吗?我拼死拼活的赚钱是为了谁?不就是想让她别像我——”
“打住,这些话跟你闺女说去,我不想听。”
中年妇女怨恨的看着表情冷漠的侯伟,后者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扣着耳洞。
要不是眼前这人是梁红玉介绍来的,侯伟根本懒得搭理。这女人的确过得比较惨,和丈夫离婚后与闺女相依为命,两人连套房子都没有,只能靠租房过。她们的房东恰巧就是梁红玉,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这女人才被介绍到二流侦探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