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蒋东胜这样的。”
“我可没这样说。”女馆长板着脸说，“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我说不好。但干一行就有一行的规矩，他在我这里挂名授课，就应该按规矩办，而不是总想想着私下接触客户。还总是向这些人推销些垃圾产品。”
“蒋东胜喜欢背地里搞小动作？”
“抓到过几回，但是这小子嘴硬不承认。他竟然敢偷馆里的蛋白粉，用他买的垃圾来滥竽充数。要不是有同事看到了，我都不敢信，竟然有人会这么下三滥。”
石晴雪听的都有些无语了。
“因为他，相关福利只能暂时取消。我还专门在员工活动室里安装的摄像头。弄得手底下的员工都抱怨连连。他来我这里没多久就已经闹出了这么多乱子。我正准备这几天跟他聊聊，让他走人。”
“他在您这里应该存放了一些私人物品吧？”
“对，他有自己的衣柜。一会儿我会叫人给你送去，你最好都拿走，算是帮我忙了。”
石晴雪点点头，“据您所知，他和同事相处的还好吗？”
“出了那种事之后，哪还有人会待见他？在那之前，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体面。好几名教练来找我说蒋东胜私下里联系他们的学员，这些事情我都压了下去。我不希望我的健身房里有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你想问的是有没有人和他关系很紧张，是吧？”
石晴雪点点头。
“那倒谈不上，没几个人看得起他。但也没谁犯得上跟他撕破脸。都知道他在这里干不长。”
石晴雪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不论这是事实，还是眼前这位女壮士在维护手底下的员工。反正有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如果蒋东胜真的和同事发生过矛盾的话，一查便知。
石晴雪向女馆长请求要一份蒋东胜在健身房工作时的学员名单以及相关信息。女馆长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调出了这些信息。拿到手后，石晴雪本打算告辞离开，不过这名女馆长却告知了她一件事。
“就在这个月初，2号还是3号来着？有一伙人找到这里来找蒋东胜。”
“一伙人？总共有几个人？”
“六七个吧。当时我人不在场，正在忙其他的事情。我是回到健身房后才得知出了这么一档子事。那伙人就是专门来找蒋东胜麻烦的，要不是我手底下的人出面，蒋东胜被那群人打一顿都是轻的。”
“既然是发生在这个月月初，监控视频应该还在吧。”
女馆长点点头，从自己用的电脑中调出了那段监控视频，石晴雪得以目睹发生在12天前的这起事件的经过。
总共一行6人，浩浩荡荡地推开健身房的门，走进了器械区，为首的一个人理着平头，大冬天的却穿着不多，无袖背心外只套了件羽绒夹克，像是在故意炫耀肌肉似的，把外套半脱下，露出健硕的肩膀。他无视禁止喧哗的告示牌，大声叫喊着蒋东胜的名字。
很快蒋东胜就出现在了视频画面中。他和那伙人明显认识，但交流了几句，双方就推搡起来。那一伙人七手八脚的，打算把他从健身房拖走。蒋东胜无力反抗就拼命大喊大叫。原本那些看热闹的人没一个上来帮忙。
眼看着他就要被拖走了，才跑过来几名健身房的工作人员。其中有一名像是保洁阿姨，这位中年大姐相当勇敢。硬生生的把蒋东胜从那群人堆里给拽了出来，把比自己高一头多的肌肉大汉挡在身后，一个人骂对面一群。
得益于这位中年大姐的英勇保护，蒋东胜这才逃过一劫。那伙人放了几句狠话，就走出了健身房，可能是担心那名女前台真的报了警。之后蒋东胜就撇下其他人，快步离开了，连声谢谢都没对保护他的几个人说。
“我听这栋大楼的保安说，那伙人当天在楼底下站了许久，似乎是打算堵蒋东胜。”女馆长不屑的说，“蒋东胜也不是白痴，当天就没离开健身房，硬是在休息室打了一宿地铺。第二天才偷偷摸摸回的家。”
石晴雪若有所思的注视着监控画面中的那一行6人。这6个人都有明显的健身痕迹，一身的死疙瘩肉，其中说不定就有在微信上和蒋东胜对骂的那个师兄。
从健身房走出来后，石晴雪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同事通知她已经和那个与死者蒋东胜发生激烈争执的微信号的号主取得了联系。手机号和相关信息都被发到了石晴雪的手机上。
坐进车内打开邮件，石晴雪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男人。正是方才在监控视频中看到的来找蒋东胜查的6个人中的领头的那个。
这人今年32岁，名叫李子豪，高中学历，辽江市本地人，档案信息不多。倒是有过好几条违法记录，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过15天。
“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啊。”石晴雪自言自语道，拨打了李子豪的手机号。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喂，谁啊？”一个很冲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石晴雪冷漠的说：“是李子豪本人吗？”
“对，是我，你谁呀？”
“龙山分局刑警队的，我叫石晴雪，你现在有时间吗？”
“喂喂喂，谁呀？你是警察。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电话另一端的人难掩语气中的慌乱。
“向你了解情况。把你地址发过来，我现在就去找你。”
“我、我没空！我人不在辽江市。”
“真不在？回答之前过过脑子。对执法人员说谎，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片刻，随后响起李子毫不情愿的回答：“我原本是定好了今天晚上的飞机，要去外地出差打比赛。我是真没有时间。”
“这不还没到晚上吗？拖下去对你没什么好处。”
“你就非得找上我，是吗？”
“把你现在所处的地址发过来，就这个手机号。”
“我知道了，就没你们怎么会使唤人的，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