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伟点点头，又拿出了王轶的照片。这回两名女服务员都摇头表示不认识，那名女店主则是微微皱眉，盯着早在半年前就遇害身亡的王轶的照片看。
“你认识？”侯伟不动声色的问。
女店主迟疑的点头：“这位客人看着很眼熟，不过已经好久没来过了。”
“你还记得有关他的事情吗？”
“嗯......”女店主认真回忆了片刻，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这位客人叫什么名字我都不了解，印象中也没跟他聊过。”
“好吧。”侯伟点点头，抬头看向天花板上安装的几个监控探头。
带着拷贝好的店内监控视频，侯伟和石晴雪离开了这间‘欢饮’门店。
返回龙山分局后，石晴雪将两名被害人都光顾过的‘欢饮’门店的监控视频过了一遍。
因为有消费记录存在，她只需要反复观看有陈康现身的片段即可。由于过去太久，王轶来消费时的监控视频早已被删除。
在近一个月中，陈康总共来了9次，6次是在午休时间、2次在傍晚下班后、1次在临近半夜。
这间‘欢饮’门店的经营时间是早6点至凌晨1点，但并不完全固定。
陈康最后一次现身是在前天的中午12:46，除了点单外，全程没有开口讲话，拿到饮品就离开了。至少在监控视频中，石晴雪没有在店内外发觉形迹可疑的人员。
“小石，下班了。”尹千秋打断了沉思中的石晴雪。
“尹队。”她揉了揉眼睛。
“都晚上八点了，回家休息吧。”
“侯伟人呢？”
“他没到七点就走了。”
“好吧......”
“明天再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是，尹队。”
翌日。
石晴雪一大早就来到龙山分局继续处理工作，侯伟意外的也来得很早，只比她晚来了一会儿。
侯伟看向石晴雪的显示器问：“有发现什么吗？”
“没，陈康每次去‘欢饮’都只是单纯的消费，和店员或其他顾客没有交流。”
“也行吧，至少排除了一条线索。”
尹千秋走了过来：“早，从案发小区附近的沿街监控中发现一名形迹可疑人员，时间刚好与推测的凶手逃离现场的时间对得上。”
侯伟问：“没拍到正脸？”
“没有，浑身上下哪儿都没漏，明显进行了伪装。”
“大致的身高体重呢？”
“身高1米65至1米72之间——有可能垫了增高垫。体重不好判断，此人穿了多层衣物用来改变体形。”
“男的女的？”
“男性的概率更高，此人的步态十分别扭，像是跛脚一样、是拖着左脚走路。你们直接看吧。”
石晴雪接过尹千秋递来的U盘，插在电脑上播放其中存储的监控视频。
侯伟说：“也太糊了吧。”
尹千秋无奈的说：“凑合看吧，后半夜本来就黑，这些沿街探头又都是旧型号，夜拍效果很差。”
侯伟啧了一声，注意力被从视频右上角走进画面的人吸引过去。
那是一个相当臃肿的人，敞怀穿着反季节的长款绿色棉大衣，能看到大衣下是一身黑色或深灰色的劳动服。此人戴着安全帽、口罩、耳包和墨镜，把头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
“好家伙，犀利哥！”侯伟吐槽。
“嘘。”
此人的走路姿态非常怪异，每一步都只迈右腿，然后拖着无力的左腿跟上，走一步就要顿一下。
“腿里有钢板，回不过来弯儿？”侯伟嘀咕道。
尹千秋说：“目前还有发现符合此人外貌特征的人，跛脚大概率是装的，本人可能腿脚好着呢。”
“没能追踪到此人的下落？”
“这人拐进一处公园后就消失不见了。”
“难办。”
办公室内陷入沉默。
“行了，你们忙吧，我还有事。”尹千秋转身离去。
这两起相隔半年的凶杀案并案调查后，有诸多工作需要沟通、交接，案件调查进展缓慢，始终没取得突破性进展，时间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转眼间，距离陈康遇害就过去了三个星期。这期间内，侯伟和石晴雪忙于各自的工作，也合作解决了几桩棘手案件。
调查人员并没有放松警惕，仍在夜以继日的寻找线索。但第三起案件的出现还是令他们措不及防。
在杀死陈康的二十二天后，‘碎脸人’再次行凶——为了便于称呼，专案组为凶手起了‘碎脸人’的代称。
“这人够猖狂的！”赶往案发现场的尹千秋愤怒的说，“‘碎脸人’是跟这片城区死磕上了吗？”
石晴雪皱眉说道：“三名被害人分属不同小区，但都处在相邻街区，凶手大概率也是住在附近的人。”
尹千秋咬牙切齿的说：“喜欢在自己家附近狩猎？可以，很有自信。”
“尹队，必须尽快将此人逮捕。”
尹千秋暴躁的说：“说得轻巧，问题是没线索啊！”
尹千秋和石晴雪赶到案发的居民楼后，侯伟紧接而至，他接到石晴雪的通知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尹千秋说：“侯伟，我向局长下了军令状，一周之内必定缉拿凶手！你有啥招赶紧使出来。”
石晴雪说：“您放心，尹队，这次被害人没死，还有目击证人，一定可以侦破此案。”
侯伟问：“伤的严重吗？”
石晴雪说：“很严重。被害人徐聪的右手食指被割掉了，凶手砍他的右手中指时，住户下楼的声响将凶手吓跑，连手指都没顾得上带走。希望能把断指接回去吧。”
“被害人被毁容了？”
尹千秋点点头，心有馀悸的说：“徐聪是个爷们，求生意志极其顽强，命也足够硬。医生说晚送医院一分钟，人怕是就保不住了。”
“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脱离了，但还在深度昏迷中。”
“那名吓跑凶手的住户呢？”
“在警车里。”尹千秋抬手指向一辆警车。
侯伟几步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进车内，那名穿着厚实睡衣的证人猛然一惊，他刚刚像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