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应该羞愧一辈子呀！”
“你无需羞愧。在那个环境中，你做不了什么。你的朋友、爱人的死，与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真正该痛恨的不是自己，而是制造惨剧的凶手。”
“可是那个拿斧头的疯子说不定也被烧死在那栋房子里了......”
“你亲眼看到了吗？”
欧阳雪无语凝噎。
“他可能死了，但也可能活着。无论是生是死，他才是这些人惨死的罪魁祸首。你只不过是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即便不是，你也是受害者。”
“我也是受害者……”欧阳雪轻声呢喃。
“别再钻牛角尖了。听我一句劝，尽快安排好行程。叫上王铮，让他陪着你去做最后的告别。”侯伟顿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出来回的出行费用，我也可以一并陪同。”
欧阳雪诧异的看着侯伟，“您愿意陪我一块去吗？”
“主意是我出的。如果你有需要，我当然可以陪同。但相关的劳务费用得由你来支付。”
“钱不是问题。”欧阳雪急切的说，“你要多少我都愿意给你。有你跟着一块去的话，我心也能踏实点。毕竟你之前是一名优秀的刑警。”
“也不知道尹千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夸我可不打折啊。”侯伟板着脸说。
欧阳雪虚弱的一笑，“尹队长对您的评价非常高。说你不仅头脑灵光，而且心地善良。愿意为他人着想，是个爱管闲事的热心肠。”
“这能是尹千秋说的？”侯伟深表怀疑，“他能不损我就不错了，还能把我夸的这么好。”
“见到本人之后，我认为尹队长说的并不夸张。”
“打住吧，再说下去我可就不好意思了。尽快安排行程，我会陪同的事，你别瞒着王铮，直接告诉他。如果他问我是什么来头，你就说我和你是初中同学，听说你打算去祭奠赵晓辉和宋萌萌，就要求一块儿去。”
“对王铮说您是我的初中同学是吗？”
侯伟点点头，摸着脸上的胡茬，“得把胡子剃干净了，免得看起来太老。”
“您真是说笑了。”
“那就这么定了？”
欧阳雪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来找您，真是我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OK，我送你下楼。”侯伟起身将外套穿上，陪着欧阳雪走出灰色大楼。欧阳雪是开车来的。在上车之前她对侯伟又是一番感激。
约定好电话联系后，侯伟目送委托人坐进车内离去。
站在被路灯照亮的路旁，侯伟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在清冷的寒风中抽了起来。今晚的温度还好，风也不是很大，站在室外反而很舒服。侯伟抽着烟，出神的看着被灯光照亮的积雪，脑海中思索着方才听闻的一切。
一根烟抽完，他将烟蒂随手丢进路旁的垃圾箱里。掏出手机，给一位联系人发去了一条信息。查看完回信后，侯伟转过身溜溜达达的返回灰色大楼。彼岸酒吧的门上挂着暂停歇业的牌子。侯伟有些遗憾，只能返回事务所，度过这漫漫长夜。
之后的几天，侯伟不时和欧阳雪互发信息。当确定了启程的日期后，侯伟准备外出好行李。这一趟出行不知要逗留几天，他在行李箱中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一听说要出行，宋佳人想跟着一起去，不过在得知是为了去祭奠死去的人后，她也就放弃了。
“总之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在送侯伟前去飞机场的途中，开车的宋佳人反复叮嘱。
“你还要说几遍？”侯伟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
“这算是某种脱敏治疗吗？让委托人直面内心的恐惧。”
侯伟哼了一声。
“用得着这么保密吗？连我都不能告诉。”
“答应人家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八九分来。”
侯伟转头看了宋佳人一眼。
“不相信啊。上网一查就能搜到，你这次去的那座城市一年多前可是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凶杀案。牵连到什么鬼屋啊、杀人魔之类的。在网络上可是掀起过不小声浪。”
侯伟翻了个白眼，“你有这心思能不能放在正经事情上？看你的电视剧去。”
“电视剧都是编的，哪有真实发生的有趣啊。伟哥哥，你相信什么鬼宅杀人魔、厉鬼索命一类的传闻吗？”
“你说呢？”
“我觉得也不靠谱。不过传的倒是挺邪乎的，说什么杀人的是建那栋宅子的外国富豪。还说那个外国富豪生前就以杀人为乐，还专门买孩子进行某种献祭仪式呢。”
“愚昧无知的蠢货。”
“更可怕的是这种人现在还有，你记得吗？前段时间传出来的外国的新闻，在某个建筑的地下空间发现了很多类似用人献祭的痕迹，太可怕了，这都已经21世纪了，竟然还有人在干这种事！”
“再过100年也依然有人会干。总有疯子想试一试，成了最好，失败了也只不过是几条人命罢了。”
“这群人不得好死！老天爷也会收了他们。”
侯伟沉默不语。
“总之就是注意安全，玩的开心。”
“能玩什么啊，不是坐飞机就是坐车。”
宋佳人乐呵呵的说：“起码去的地方比辽江市暖和的多啊。”
“那倒确实是。”
在闲聊中，宋佳人将车开到了机场。侯伟拿着行李前去检票，在候机厅内，他见到了先一步到达的欧阳雪和她的未婚夫王铮。
实际看到这人，比侯伟看到的网络中搜集来的资料要更加立体。王铮年纪比他大几岁，发际线有些高，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胡子明显是设计过的，为他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息。
平心而论，王铮长得并不出众，但气质过人，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优雅与自信，让他有种时刻在表演的话剧演员的既视感。
在和侯伟握手的时候，王铮微笑寒暄，表现得非常得体，侯伟也是虚情假意的跟他客套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