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大人。”
“周大人……”
来人是主簿周端，房中衙役纷纷起身施礼。
“今儿来得可真齐……”
周端拢着双手，他是县衙的老好人，脸上随时带着笑意。
“你们来此原因我也知道，苗、杜两人一死一抓，现空出两个捕头之位，都想要这个位置。
按照县令大人的意思，也是从你们当中擢升一位……”
周端清了清嗓子，又接着道。
“可，杜家虽除，无生教的贼子余孽还在，所以，大人决定设立一场选拔，胜者担任捕头。
如此，既能服众，又有实力去剿灭无生教余孽……”
周端一番话说完，下方一众衙役，顿时面面相觑，没有人言语。
尤其程普和赵云山脸色难看，以往选拔捕头。
先看资历，后看境界。
若是按照这个标准，他们两人无疑希望最大。
怎么突然来个选拔……
“季哥儿，这可是个好机会，鱼跃龙门，可惜了，你我现在都只是炼皮境界。”
林春突然闪过一丝悔意，没有好好修行，将银子和时间都花在了勾栏之中。
对普通衙役来说，一旦跃过这次龙门，那就意味着拥有大量修行资源，甚至踏进炼骨层次。
宋季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从炼皮到炼血，只要勤加修行，总能有机会突破。
但，踏进炼骨境则不同，不仅需要天赋，还要修行资源。
骨头不是那么好练的……
穷人炼骨，顶多是去市场买一些猪骨、鱼骨熬汤喝。
而听说有的大教炼骨，会将神铁、妖骨等物融成汁液，注入到骨头之中。
此举，想想就恐怖。
可如此玄妙的东西，没有资源怎么拥有？
总不能去小树林闲逛，不小心踢到一块吧，还把脚给踢肿了。
旁边，其他衙役听到这个消息后，愣了片刻，却开始兴奋起来，跃跃欲试。
公开选拔，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机会。
但。
周端忽然抬起手掌，压了压，下面顿时肃然一静。
“虽说大家都有机会，可我还是劝你们量力而行，因这次选拔不是同僚之间对练，而是除妖……
所以自忖实力不足的，最好还是老老实实修行，免得枉送性命。
当然了，若是日后立下大功，衙门一样会提拔，现在，有谁想参与，站到前面来。”
周端捋了捋胡须，好心劝慰道，不负他衙门‘老好人’称谓。
而经他一劝说，众人确实冷静不少。
“除妖呀……”
有衙役脸色瞬间就黑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和同僚对练，哪怕输了，还能弃刀求饶。
面对妖魔，弃刀只会死得更快，它们可不会讲什么道义，只会觉得你的肉老还是嫩。
或者，清蒸还是白灼……
“怎么，我清远县衙百余捕快，竟无一是男儿？”
周端见没人响应，皱了皱眉，此举，他其实也有些不解。
按照以往的擢升方式，在一众衙役中，挑选资历最老的就是，轻松简单。
可后来掌灯司的张大人改了规矩，非要换成除妖……
当然，这种方法也简单，成功了擢升，失败了飞升。
“大人，卑职想争一争。”
忽然，程普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出。
他已经炼血四次，除却苗、杜等人，在一众衙役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可想突破炼骨，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原本，按照以往的擢升方式，和他有意拉拢林春、宋季等衙役后，已是十拿九稳的事。
届时，在动用职务之便，收集资源，助自己一举破境。
可，谁知道中途会出现变故。
“周大人，我也想试一试。”
人群中，赵云山忽走了出来。
他资历和程普相仿，原本也是这次争夺捕头之位的大热门选手。
“还有人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遇。”
周端点了点头，有人参加选拔，他也松了口气，否则回去可不好交差。
想到那位冷冰冰的张大人，他就心头发怵。
只是，周端的激励，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毕竟这次选拔可涉及性命。
甚至在周端的目光扫来时，许多衙役都垂着头，默默向后退去。
最后，场中只剩下了一个人。
宋季。
“很好，我清远还是有男儿的……”
见到还有人参加，周端老怀欣慰，可当他看清是宋季时，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是宋季呀……我记得你年纪轻轻，也没成亲呢……要不要在考虑考虑？”
“大人，我愿意。”
宋季沉默一瞬，抱拳道。
心头却在暗骂，是哪个天杀的挤了我一下。
难不成是看我表现好，嫉妒？
不过，还好宋季原本也是想参加这次选拔的。
先不说捕头之位，光是有妖可杀，就让他求之不得。
并且宋季还猜测，这次去除妖，难度不会太大。
最起码不会超过炼骨境。
上头几位大人，是知道他们实力的。
总不能安排自己等人去送死吧？
不过，随着宋季应承下来，在场衙役却有些瞠目结舌。
尤其林春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才回家休沐三日，季哥儿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竟敢去争捕头之位了？
这太让人震惊了，就好似原本一个和你学习差不多的学渣，突然平声静气的说，自己要去清北那种感觉一样。
程普则微微蹙眉，他凝视着宋季，眼神涌现一抹寒芒。
原本他看宋季最近表现不错，才想拉拢过来，将其培养成自己的得力下属。
我想让你当下属，你却想当我上司。
真以为有点实力，就能与自己争锋，简直不知好歹。
赵云山倒是不动声色，他见到宋季也参加选拔，虽有些惊讶，更多还是轻视。
宋季最近是展现了一些实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宋季就能威胁到他们。
一个进入县衙不过年余时间的衙役，跟他们十年往上的积年衙役争斗，下场自是不必多说。
宋季身后的一众衙役，也或是嘲讽，或是凝视，或是钦佩，神色各不相同。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就是他们都知道了宋季的胆子肯定不小。
“你确定，可知妖魔凶残，食肉吸髓都是常事。”
周端还是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宋季紧张说错了？
“卑职习武一年，每日勤修苦练，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保境安民，为朝廷效力……尤其最近有所突破，才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宋季只平静道。
他心头明白，预支的武学，能去黑市、武馆寻找购买。
可炼骨所需要的资源，却不能取巧。
他不可能一直去勒索截杀，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危险太大。
现在，若能取得捕头之位，资源将会倍增，何乐而不为。
这次机会难得。
他不仅要在武道之路上一步步走向更高的境界，在朝廷之内，他也要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