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
家主杜行槐被拿下后，那些护院武者，在大量捕役、白役围剿中，纷纷落败授首。
包括宋季发现那几个，被控制住的衙役。
很快，除了未归案的杜柏外，杜家门前就只留下了一地尸体。
人群中，宋季倒是有些遗憾，没有练手的了。
【破风刀法（破限）当前偿还进度：1850/30000】
刚才，宋季借机偿还了不少‘贷’款。
但，面对上万的额度，显然有些不够看。
宋季拧了拧眉，不由看向其它偿还方式。
【偿工者：挥刀三万次】
【赊物者：风雷竹一截】
【赀刑者：刀取招风耳】
风雷竹，听着就很不一般，估计一时半会找不到。
招风耳还能筹谋一番。
看来要想还得快，还得杀妖人……
“程普、赵云山、宋季……你们跟着我。”
宋季思索间，忽然主簿周端随口唤了几个人，做自己护卫，然后抬脚迈入杜家大门。
宋季眯了一下眼睛，平静的跟在周端身后。
杜府内。
因护院武者都在外面被杀光了。
只余下一群妇孺匍匐在地上放声哭泣。
见到外人进来，偶尔也有几个趁人不备，从袖子里掏出短刀想反抗。
结果，被一刀捅死。
程普、赵云山都是年过中旬的老捕快了，拥有炼血层次境界，面对一群妇孺，保护周端安全自然手到擒来。
而且他们也知道，杜家完了。
就算最终没有搜出什么罪证，可到如今已是不死不休。
所以，没有人手软。
甚至后面进来的许多衙役，盯着那些女眷，眼中还闪过贪婪的神情。
周端见状也没阻拦，都是老规矩了。
不然在流放女眷时，为何有的衙役争先恐后要接下任务。
好的就是这一口……
当然，也是因杜家库房，早被他安排的人看住，他无所谓。
“大人，这个就是杜家主母……”
忽然，程普上前一步，指着人群中，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妇人道。
“杜夫人我自是认得的。”
周端抬起手，淡淡道，昔日杜柏兄弟没少请他和县令等人来喝酒。
可惜。
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
……
……
“杜夫人，周某有礼了。”
周端拱了拱手，神色有些复杂。
“周大人好手段，前天还在杜府吃酒，今日就带人抄了我杜家……你说最喜欢七姐儿画的梅花，有傲骨，可你看着她死在乱刀之下，竟也无动于衷。”
身着华服的中年妇人直视着周端。
“不是周某好手段，是杜家自作孽……敢串通无生教贼子，惹来掌灯司的雷霆之怒。”
掌灯司。
旁边，宋季心头一动，他自然知道这个组织。
代天巡牧，游走大胤，督查百官，斩妖伏魔。
难怪蒙田和那消瘦男子两人身手不凡，原来出自掌灯司。
“哼。”
院子里，杜夫人凝视着周端，冷哼一声。
突然，她嘴角一动，似是咬破了什么东西，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
“杜夫人好走……也代我向七姐儿问候一声。”
周端面色微冷。
倒是个有骨气的。
宋季目光轻动，古时候能做一家主母的，都不是寻常女子。
可惜，生不逢时。
“杜柏可找到了？”
周端摇了摇头，向旁边的程普问道。
杜柏是炼骨层次的高手，又对衙门极为熟悉，留着是个大祸害。
“蒙大人去追了，还没回来。”
程普回道。
“这是什么东西……”
这时，赵云山见杜夫人身下还有一个盒子。
他用脚踢开，里面是一个瓷瓶和两幅梅花图。
这是七姐儿的手法……
周端见到那梅花图一怔，瞬间明白了杜夫人的意思。
这是想让自己顾念旧情，对杜府援手。
可惜，这次出手的是掌灯司，他也不敢违逆……
“是三颗老竹丹。”
程普打开瓷瓶，见到里面东西后，却是大喜起来。
“你们分了吧。”
周端闻言兴致缺缺，他是文官，对这东西不稀罕。
不过，他倒是将那两幅梅花图，悉数卷起，放进了袖子里。
“今日之事……”
“周大人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程普和赵云山嘿嘿一笑，接着分起丹药。
算上宋季，现场三人刚好一人一粒。
赵云山见宋季在旁边发愣，还耐心解释起来。
“季哥儿，这老竹丹是用数十种药材炼出来的，服用之后，可充盈气血，便于炼气。
甚至和人争斗时，也能服下，在顷刻间恢复几分气血，是武者练功的好东西。”
原来如此。
宋季听完后，适当露出几分喜色。
不过，他刚才发愣，是真的高兴。
因这老竹丹，和田伯鹤留下的药丸，外形、味道，一模一样。
……
……
依旧是酒楼。
消瘦男子从巷子回来后，刚走进房间，就微微一愣。
只见地面跪着一人。
正是裴元山。
不过他很快恢复过来，对张景方道。
“大人，田伯鹤被一个蒙面人杀了，那东西也没找到。”
“蒙面人？”
窗前，张景方立时脸色一冷。
他这次来，明面上是处理无生教的事。
因清远县令车正尧，多次去信州府，要求解决此事。
可暗地里，他却是为另一样东西而来。
此物关系重大，据传来的消息说，应存放在清远县的无生教分支中。
现在，裴元山被自己制住。
但，此人不知情，田伯鹤也死了……
难道，还有人也是为此物而来？
“不过，我发现那蒙面人用的是衙门制式佩刀，他的刀被我毁了，大人，或许只要找到没有刀的那个衙役，就能找出蒙面人。”
消瘦男子忽然抬头道。
“那蒙面人能准确截住田伯鹤，当时一定在杜府附近……他杀了田伯鹤，不想引起怀疑，肯定还会回来，平阳，你现在就去杜府一趟，看看谁没有佩刀。”
“是，大人……”
消瘦男子尹平阳匆匆而去。
但，他又很快走了回来。
“这么快？”
张景方诧异道。
“大人，我刚下楼，就见到有十多个衙役没有佩刀……他们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受伤丢了……”
尹平阳苦涩道。
“什么。”
张景方的脸色更冷了。
注释：
(1)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引述宋·朱敦儒《西江月·世事短如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