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东海鲛人泪**
谭振宇的瞳孔被染成幽蓝色时，才发现所谓的海水竟是凝固的时间。胡妤鑫腕间伤口飘出的血珠悬浮在半空，每一滴都映着不同时期的东海——有千帆竞发的盛景，也有被冰封的鲛人尸骸。
“这是归墟的时之茧。“青鸾器灵的声音带着颤抖，“每走错一步，都可能被困在时间断层里老死。“
胡妤鑫突然扯断三根琴弦缠住两人手腕，丝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跟着血珠走，它们记得来时的路。“
滔天巨浪突然化作实体，谭振宇的靴底踩上潮湿的甲板。月光下，他看见年轻的谭明修正在与鲛人厮杀，而桅杆上绑着的孕妇分明长着胡妤鑫的脸！
“那是慕云宗主...“胡妤鑫指尖掐进掌心，“她怀胎时被鲛人王种下诅咒，所以我才...“
海浪中突然伸出水晶利爪，现身的鲛人公主额间嵌着明珠。她的目光掠过谭振宇颈间残玉，泣血般嘶鸣：“道尊转世！你竟还敢踏入东海！“
周墨轩的战舰撞碎冰山，甲板上的铜镜映出诡异画面——本该死去的赵虎正跪在鲛人公主面前，双手奉上盛着谭明修头颅的玉匣！
“原来噬魂钉是鲛人族的秘术。“周墨轩抚摸着战舰龙骨上的抓痕，“好徒儿，你这份投名状，可比你爹的骨头有用多了。“
谭振宇的掌心贴上水晶宫壁的瞬间，万千记忆涌入识海。他看见自己身着帝袍站在归墟之眼，脚下跪拜的鲛人们正被抽离魂魄；看见慕云宗主剜出双目，将流着金血的眼珠嵌入祭坛...
“这是业障回溯。“青鸾器灵叹息，“你前世造的杀孽，正在反噬今生的因果。“
胡妤鑫突然闷哼一声，她的左眼开始流血，右眼却变成璀璨的金色：“时间线在融合！必须找到鲛人泪...啊！“她踉跄着扶住宫柱，柱内封存的赫然是她自己被剜目的画面！
**水晶宫禁地**
鲛人公主的歌声唤醒沉睡的龙骸，整座宫殿开始坍塌。谭振宇抱着意识模糊的胡妤鑫跌入祭坛中心，发现所谓的鲛人泪竟是慕云宗主那对金瞳！
“当年你用我族十万精血修炼玄玉诀...“鲛人公主的鱼尾拍碎祭坛，“如今我要你亲眼看着挚爱沦为祭品！“
胡妤鑫突然挣开谭振宇的怀抱，焦尾琴第七弦洞穿自己左眼。她蘸着眼血在虚空画符，竟唤出《九转涅槃经》的禁篇：“以我残躯，换溯光阴——开！“
谭振宇同时经历着两个场景：在现世，他接着坠落的胡妤鑫；在三百年前，他正将匕首刺入慕云宗主腹部。当两个时空的痛感叠加时，红尘剑突然自行出鞘，剑光劈开了时间茧！
*
周墨轩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狂笑着捏碎玉符。无数赵虎的复制体从海底爬出，每个都持着饲魂钉：“我的好师侄，这份重逢大礼...“
话音戛然而止。胡妤鑫空洞的左眼眶突然飞出金线，所有赵虎复制体瞬间爆体而亡。她染血的右眼凝视鲛人公主：“现在可以谈谈交易了——用你的命珠，换鲛人族最后的血脉。“
当鲛人公主吐出湛蓝命珠时，谭振宇在珠内看到了颠覆认知的画面：所谓的前世道尊，实则是镇压邪龙的玄玉诀创始人。而抽离鲛人魂魄，是为了阻止邪龙复苏！
“你被篡改了记忆。“胡妤鑫将命珠按入自己左眼，“三百年前屠戮鲛人族的，是修炼邪功的周墨轩一脉...“
海底突然裂开深渊，被铁链锁住的邪龙睁开了第三只眼。周墨轩的战舰化作龙骨融入其身，他的狂笑与龙吟共振：“还要多谢你们送来红尘剑——这正是斩断最后一道封印的钥匙！“
青鸾器灵在谭振宇识海燃烧神魂：“用你的先天道血重铸封印！但这样你会...“
“不要！“胡妤鑫的琴弦缠住他手腕，“还有另一个办法！用我的涅槃骨...“
邪龙的吐息已到眼前，谭振宇却露出释然的笑。他斩断琴弦，握着红尘剑纵身跃入龙口：“妤鑫，记得帮我看看...太平盛世的东海...“
龙腹中并未传来预想的剧痛，谭振宇看见了自己跳动的心脏——那里嵌着半块九天玄玉！青鸾器灵燃烧最后神魂唤醒玄玉，整个归墟的时间突然静止。
“原来你就是玄玉本体...“器灵消散前的轻笑带着欣慰，“该醒了，主人。“
谭振宇再睁眼时，红尘剑已贯穿邪龙逆鳞。周墨轩在龙首崩毁前嘶吼：“你根本不知道慕云宗主她...“
海浪吞没了后半句话。胡妤鑫游向深海的谭振宇时，右眼的鲛珠突然映出恐怖画面：天音宗山门正在崩塌，而端坐莲台的慕云宗主，胸口钻出了噬心蛊的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