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啊，苇杭兄弟！”
“电站的一个拉杆换了档位，不清楚是关掉了还是触发了熔断保护自己动了。”
人群一阵喧哗。
“设备自己出问题了？还是有人乱动了？”
“林主任，不是一直有人站岗吗？这得调查清楚啊。”
“可不能再出问题了，要是再坏了修不好该咋办！活不活了呀！”
柏苇杭观察了一下四周，激动地地下城居民。
“这样吧，大家先都回去，我会和林主任一起，调查清楚的。如果是设备本身的问题，我们也会想办法维护的。”
维护个锤子，这机器的科技含量完全超出自己和星知的认知，也就是星知记得各个拉杆的位置，不然一通乱拉，当场炸掉也难说呢。
只能先安抚群众吧。
“柏警官拜托啦，林主任辛苦！”
“别真是有什么人搞破坏！也多亏林主任一直在安排人守着，不然不敢想啊！”
人们议论着，猜测着，慢慢散去。
柏苇杭转头对着林健和煮鸡蛋。
“留个人守着点儿，我们走，去办公室聊聊是怎么个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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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鸡蛋端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握着鲁昊给他倒的一杯水。
“今天轮到我值班，守那个洞口。”
“广场上都是堆起来的泥巴，也没什么人来闲逛了，我就靠着稍稍打了个盹。不过......”
“......我睡觉很轻的，有人来我一定能醒。”
林健涨红着脸打断他。
“扯淡，我过来你就没醒。”
煮鸡蛋局促地眨着眼。
“林主任脚步太轻了......不过我堵着洞口呢，肯定没人溜进去。”
“然后林主任说他先守着。让我去仓库拿一些电线，拉个警戒线。”
“从仓库回来的路上，突然就断电了。”
“我没拿手电筒，摸黑过来时，林主任在门口正打着手电往里看呢。”
林健接着说。
“确实是我让他去取电线的，总觉得还是拦着点好。”
“不过他刚走一会儿，我想起今天负责清扫的张家二小子居然没来，他就住在旁边单元二楼，打算去看看什么情况，是偷懒也就算了，别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几步路嘛，最多也就几分钟，便去找他了。”
煮鸡蛋恍然大悟。
“啊，让我别睡觉......结果林主任你自己离开了啊。那不就没人看守了吗？”
“也就几分钟嘛。我刚走到二楼。可出了楼梯口，就停电了。好在我现在都随身带着这个。”
晃了晃裤腰上别着的手电。
“突然听见楼下一声女人喊，哎呦。我赶紧照着手电从窗户往外看，一个人影从夹层那附近跑开了。”
“所以苇杭兄弟，这绝对是有人故意的！”
听他的描述好像是某个人，某个女人，在断电时出现在密室附近。
柏苇杭问煮鸡蛋。
“你听到那个女人叫声，或者看到什么人影跑开吗？”
煮鸡蛋使劲摇着头，就快散黄儿了。
“那林大哥，你从窗口看时，那个人影是什么样子的？大概身高样貌看清了吗？”
林健翻了翻眼珠，又使劲咽了口口水。
“没，就是一道橘红影子而已。好像没有拿手电吧。太快了我也没看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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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还得回去再看看现场，情况比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怎么还多出来了一个女人的叫声。
柏苇杭和鲁昊回到密室洞口，电线已经拉起一个简单的警戒线。
二人站在洞口望向四周高耸的墙壁和窗户。
按林健的描述，听到女人叫声和断电几乎是同时发生的。如果这是蓄意破坏的人，那么为什么拉断电闸时不是第一时间悄悄逃走，而是会发出声响呢？
难道是意外碰断了电源，惊慌不已没忍住叫出声，接着才逃走的？
鲁昊沿着墙边溜达，忽然停住，盯着地上蹲了下去。
“柏哥，你来看。”
顺着他的手指，几滴溅开的新鲜的血迹，落在还没彻底清理干净的覆盖着泥灰的地面上。
血迹并不多，从H单元入口，滴滴答答一直到楼梯间，便消失不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是碰上案子了啊。
好嘛，地上世界天天办案，到了这里也躲不掉。
命中注定是干这个的啊。
可惜，这里没有监控，没有血液DNA检测，没有各种身份信息数据库。
唯一的好消息是，地下城是封闭的，也就这千八百人，那就好好调查一番吧。
柏苇杭走到站岗的小伙子面前。
“张家二小子，这个人你认得吧。他家住哪里呀？”
“就左手边这个门洞，I单元二楼，楼梯间出来第三个门就是。”
和鲁昊上楼，走出楼梯间。连一分钟都没用到。
“柏哥，这个溜进去的人，时间掐的真好。林主任离开走到这里，电源就已经断了。”
“看来他目标明确啊，等在附近，一看到没人就立刻进去，直奔电站，拉了闸就跑。”
“不，鲁昊，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趁着看守睡着时，就已经溜进去了。”
“可看守不是说......”
“但他毕竟睡着了啊。”
柏苇杭从窗口往外看，这个单元和密室洞口在同一面墙上，看不到看守。
窗户关着，正要推开，却想到了什么。
“走，我们去找林健。”
回到办公室，柏苇杭对林健说着自己的计划。
“林大哥，请给医疗组安排一次全体居民健康状况调查的行动吧。”
林健惊讶地看着柏苇杭。
“出了这种事，居民都比较紧张。我刚组建了一个治安维持巡逻组，在各个单元定时巡逻。”
“再组织这个健康调查，人手有点紧张啊。而且做这个干什么呢？”
“我们怀疑破坏电力系统的人或者是和这个事情相关的某个人受了点儿伤。我们想借着这个调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好吧，我尽量安排。”
林健犹豫着，勉强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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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在之后一天，健康调查小组报告，有个女人右手有一处很深的擦伤，手掌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周围大片皮肤都有轻度的表皮擦痕。
她被带到了林健的办公室。
二十出头年纪，圆圆的脸，圆圆的鼻头。憨萌憨萌的。
“哎，吴桐？这是我们C单元互助队的成员，小姑娘挺能干的。”
站在中央，女子局促不安。
柏苇杭示意她坐下，而后平静地问道。
“小吴，我是柏苇杭，这是鲁昊警官。请不要紧张，我们就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请你如实回答我们就行。”
“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呢？”
女子红着脸，低着头。
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门口一阵急促敲门声。煮鸡蛋探头进来。
女孩和众人一起向门口看去，看清是谁后，把头埋得更低了。
“柏警官！你们找她来干什么呀！”
煮鸡蛋焦急的问着，和柏苇杭眼神对视时，却一下子躲开了。
“我们就是了解一点情况。”
“她，她和这次停电没关系的！”
咦？
“那我倒是想问一下了......”
柏苇杭似笑非笑看着煮鸡蛋。
“你咋知道我们是因为停电的事找她来呢？”
“这......”
煮鸡蛋额头冒着汗。
眉毛和眼睛挣扎着，犹豫了片刻，忽然像是泄了气，整个人仿佛都瘪了下来。
“哥，还是和柏警官实话实说吧。”
女子的声音细若游丝。
煮鸡蛋叹了口气。
“林主任，柏警官，你们处罚我也行，就是别怪小吴，她真的没做蓄意破坏的事。”
“我俩......在谈......谈恋爱。”
“她爸妈不喜欢我，不让我们在一起相处。所以我俩一直都是悄悄见面约会。”
“那天我值班，她来找我聊天。现在广场上也没什么人，我们总是在我值班时见面。”
“聊了一会儿，她说一直没机会进密室里去看看，对里面特别好奇。反正就是看看而已，绝对不会乱碰东西。我一时也没多想，就让她进去了。”
“谁知道她刚进去，林主任就来了，我紧张透了，害怕被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办，便假装自己睡着了。”
“本想着聊几句支走林主任，再让小吴出来，哪想到林主任让我去取电线......”
林健指着煮鸡蛋生气的嚷。
“你就是这样值班的？怪不得我让你去仓库，你左推右推就是不想去。你知道断电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煮鸡蛋低着头，快要缩成一团了。
“我一路小跑，就想快点拿回电线，回来换林主任，心想着，小吴这边可千万别露馅儿啊。”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还是出事了，而且居然是停电！我吓得腿发软，这时我听见了小吴的叫声，着急跑过来，却只见到林主任在门口。我想进去看看小吴，林主任拦着说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也不能进。”
“所以柏警官，你们问我关于女人叫声时，我撒了谎，我......不能说出有关小吴在密室的事情呀。”
柏苇杭转头对着女子。
“那吴桐，是他说的这样吗？”
“是......是的。”
“我就是好奇，听别人说那里面有地下城的控制中枢，还有个什么上了锁的大房子，估计里面都是宝贝呢。我就想......想进去看看。”
“软磨硬泡好久，他才让我进去的，嘱咐我只能看看就快点出来。可进去没多久，就听见好像外面有人说话。吓得我赶忙躲在一个有屏幕的房间，蹲在座椅后面。”
“又过了一会儿，居然听见有脚步声进来。我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虽然自己也就是进来看看，但还是很害怕......”
“又有一个人进来了？”
鲁昊惊讶地看着柏苇杭，却发现他正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