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可惜的是没能活捉黄富贵,逼问他身上的土道功法。
毕竟陈重山最晚一年内就要接收火种,黄富贵的功法对他来说是最合适的。
“这柳家人不占着地盘,为何进青毛山帮着搜抓黄富贵?”
陈青石异常疑惑,带入到他的视角,肯定会守着已占据的黄家属地。
弄死黄富贵是关键,这样在黄家势力上分一杯羹,哪怕是与柳家平分,也称得上收获颇丰。
那意味着有更多灵药,莲灯更快凝结火种。
“爹,目前的关键在这黄富贵是被谁杀的,其他的凡人都是小问题。”
陈重山说道,如今这个局面已是修士决定一切,而能杀黄富贵的一定是个胎息修士。
“我觉得,很可能是褚向文。”
陈明川说道,这番话语让在场众人陷入沉思。
他接着分析道:
“那山火来的突然,而且火势浩大,凡人根本靠近不了。”
“褚向文修的是《御火凝气诀》,突破之后便是火道修士,火焰反而是他的助益。”
陈青石颔首道:
“这样便解释的通,那柳家人估计也是不想再让黄富贵上桌吃饭,干脆直接斩草除根。”
“只是没想到这褚向文也是个修炼奇才,这么短时间就突破到胎息。”
“那接下来该如何?”陈重山问道。
陈青石又思忖片刻,说道:
“明日去与柳家开诚布公交涉一番,其余一切等长安突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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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东村,一处院落的厅堂内。
七旬老者探出颤巍巍的手,掀开担架上盖着的白麻布,露出一张苍白安详的脸,嘴角还留有几丝干涸的血迹。
“成志啊……”
老者声音沙哑而悲戚,旁边的女孩扑在中年妇人的怀中恸哭。
妇人拿着手帕,擦干眼角的热泪,面色复杂地看向担架前跪着的少年。
他半边脸都被干涸的血迹染红,头发散乱,面色麻木,昂起脑袋但眼中无光。
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左肩缠着绷带,一直延伸到衣服深处,显然是对伤口做过大包扎。
柳家众人围着担架和跪在地上的褚向文,沉默不语。
“向文,你起来,陪姝儿出去走走吧。”
妇人说道,将怀中的柳静姝引到褚向文面前,将手帕递给了他。
她是柳静姝的母亲,是柳成志唯一的妻子。
“孩儿这便去。”
褚向文起身,接过手帕,拉着柳静姝离开厅堂。
他离开后,厅堂内除了刘承平、曹德胜,皆是柳家人。
老者是柳成志的父亲,其余人则是柳成志的兄嫂、长子、次子以及妻子。
“娘,肯定就是这白眼狼干的,那黄痞子与我家素无恩怨,怎会下此毒手?还是连同十位族兵全部捅死,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
次子柳永盛戾声说道,他憋了一肚子气,褚向文跪在这时他还敢怒不敢言,此刻全部宣泄出来。
长子柳永昌却是皱了皱眉,面色不解地说道:
“可是那小子能有什么动机这样做?不甘于当我家赘婿吗?当初可是他自愿选择的,父亲还许诺给予了他不少好处……”
妇人眼眸通红,扭头看向一旁沉默许久的两位村长,说道:
“曹兄,大村长,你们认为呢?”
二人沉默许久,不知先前一直在想些什么,此刻被妇人一叫,皆是摆出一副微微伤感的神色。
刘承平拱手道:
“夫人,私以为向文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随向文赶到家主那边时,黄富贵的脑袋尚还温热,但家主遗体已有些冰凉。”
“这很符合向文所言,先遇见黄富贵袭杀家主,他再拼命追杀黄富贵,怒火中烧之下,斩掉他的脑袋。”
曹德胜也说道:
“大村长所言极是,我与他看法相同。向文胸口的伤势做不得假,与家主身上的贯穿伤口几乎一样。”
“而且向文的性子大家都了解,虽然沉默寡言脾气倔强,却是出了名的守孝感恩,不然也不会与他父亲闹那么大矛盾,铁匠铺的老严也常夸他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两人依次说了许多话,听起来字字在理。
场面又沉默了,妇人只是看着眼前的尸体,不知该说些什么。
柳永盛看不下去,直接指着刘承平的鼻子,骂道:
“你个老东西……”
“二弟,不得无礼!”
柳永昌直接呵斥道,立马拍下他指出来的手。
“夫人,家主的人选我们要尽快定夺下来,还有…这黄家的灵田以及陈家人那边的情况,还需尽快处理……”
刘承平没理会柳永盛的咒骂,衷心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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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向文领着柳静姝出了院门,并没有散步,而是找了两把竹椅坐在院前的一棵大槐树下。
此刻已经入夜,暮色昏暗,槐树上挂着的数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亮光,让柳静姝勉强看清褚向文的脸。
小姑娘已停止哭泣,只是眼眶仍旧通红,她好奇地看着褚向文,问道:
“褚哥哥,我该找谁给我爹报仇?他总是告诉我要好好修炼……”
“报仇吗……”
褚向文喃喃道,目光变得柔和而宠溺,揉了揉着身前柳静姝的头发。
他扭头看向院门前,跪着的三个女子。
路过时,柳静姝并不知晓三人是谁,褚向文却很清楚。
三位女子身穿秀丽衣裙,姿色在凡人中也算不赖,俯首跪在院门前,不知磕了多少次响头,额头皆是血肉模糊。
她们是黄富贵的三位妾室,两位怀有身孕,一位半月前才刚刚迎娶入门。
活过今晚是她们心中最大的念想。
褚向文在想,如果自己的仇人真是黄富贵,一定会将三人杀之后快。
可他的仇人不是,柳静姝的…其实也不是。
褚向文指尖捻着柳静姝的秀发,温声道:
“我不知道呢,待会儿问问你娘吧。”
“褚哥哥,你胸口还疼吗?”
柳静姝看着褚向文身上的绷带,又问道。
“只是一点点疼,没关系的。”褚向文说道。
柳静姝再问了一些问题,褚向文随意地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想院中柳家人的事,他们会商讨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