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王浩盯着讲台上白发及腰的少女。她校服扣子系到领口,脖颈缠着蕾丝choker,金瞳扫过教室时,前排女生窃窃私语:“美瞳颜色好特别……”
“白灵,从今天起转入我们班。”班主任敲了敲黑板,“王浩,新同学坐你旁边。”
少女落座的瞬间,王浩闻到消毒水混着雪松的气息。她袖口露出的怀表链缀着青铜瓮碎片,表面浮雕的菌丝在阳光下诡异地蠕动。
“守墓人不该干涉容器觉醒。”她翻开课本,指尖划过1943年的上海地图插画,“但你的血唤醒了菌母本体,游戏规则变了。”
粉笔折断声突兀响起。王浩转头看见微漓惨白的脸,她课本下的手腕缠着绷带,渗出荧光绿的污渍。
生物实验室冷光灯下,白灵将怀表悬在培养皿上方。菌母样本在玻璃上投射出蛛网状阴影,微漓突然捂住耳朵:“它们在哭……”
王浩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昨夜母亲焚烧日记的焦糊味还残留在鼻腔,灰烬里残存的半张照片上,祖父的长衫别着鸟嘴面具胸针——与幻境中给他注射的人戴着同款。
“这是共生体神经脉冲。”白灵用解剖针挑起菌丝,荧光汁液滴落处,培养皿浮现出1943年的上海街道: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将裹尸袋抛入黄浦江,水面泛起菌丝编织的涟漪。
嘉铭踹开实验室后门,右臂缠满浸血纱布:“吴老在防疫所地下室等你。”他扔来沾着霉斑的钥匙,龟甲纹路已蔓延至眼角,“这玩意能打开‘最终培养室’。”
钥匙坠着的铜牌刻着王浩祖父的名字。
废弃防疫所的通风口涌出腐肉气息。白灵的怀表悬浮在前方,菌丝在表盘凝聚成箭头。王浩的鞋底粘上某种胶质物,手电筒照去——满地都是干涸的荧光绿脚印,尺寸明显属于儿童。
防空洞尽头,铁门挂着手腕粗的锁链。白灵突然按住王浩的手:“你确定要看?”
锁孔转动的咔嗒声与记忆重叠。王浩看见穿和服的女人将婴儿放入青铜瓮,菌丝钻进哭嚎的小嘴。瓮底刻着昭和十八年的落款,正是1943年。
“这些是失败品。”白灵点亮墙壁,上千个玻璃罐嵌在混凝土中,每个都泡着长满菌斑的胎儿,“你祖父负责将菌母基因植入孕妇体内,但只有你父亲活到分娩。”
王浩的呕吐物溅在昭和年间的实验日志上。泛黄纸页记载着“王氏菌株”培养记录,最新日期停在他出生前三天。
画面一转。
玄关传来高跟鞋声时,王浩正用手机拍摄实验日志。他慌忙将照片塞进《百年孤独》书封夹层,转身撞上母亲黑洞洞的瞳孔。
“浩浩在看什么?”菜刀寒光映出她扭曲的笑。
冰箱门不知何时开了,菌丝顺着地板爬上他的脚踝。王浩摸到书包里的青铜钥匙,突然想起嘉铭的话:“遇到危险时,用你的血唤醒它。”
利刃劈下的刹那,钥匙尖端刺入掌心。血珠溅在母亲额头,菌丝发出烤鱿鱼般的滋滋声。女人尖叫着抓挠脸部,皮肤下凸起游走的肉芽:“贱种!当年就该把你和胎盘一起烧了!”
白灵从窗外跃入,尾指银戒射出冰锥钉住女人右手:“共生体开始反噬宿主了,她活不过三更。”
王浩踉跄着扶住餐桌,发现全家福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别让嘉铭拿到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