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寒气渗入骨髓时,陆离正梦见自己沉在海底。无数青铜锁链从深渊伸出,末端拴着刻满符文的棺材。有女子在哼唱渔村童谣,声音忽近忽远:“月娘娘的眼珠化成雾,照着孩儿回家路...“
剧痛从心口炸开。陆离惊醒,发现自己被钉在冰壁上,七根透骨钉封住要穴。透过冰晶折射,他看见冷月仙子正在擦拭剑锋,血珠顺着刃口滚落,在地面凝成诡异的曼陀罗花纹。
“屠村令已下。“门外传来沙哑嗓音,“请霜寒使速去善后。“
冷月剑尖微滞,映出陆离惊怒的脸。她突然掐诀冻住少年咽喉,转身时广袖拂过冰壁,掩盖了那些随血迹显现的古老铭文。
断龙礁山洞内,幸存者们围着鲛人油灯发抖。阿爹攥着半截斩鲸刀,刀身浮出幽蓝纹路——这是当年那位重伤剑修留下的抵债物。
“陆离娃子怕是...“老船工话音未落,洞口符咒突然自燃。冷月踏着冰莲现身,身后跟着十二名玄冰卫。村民们惊恐地发现,这些修士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跳动的冰焰。
“仙长饶命!我们什么都没看见!“王婶抱着幼子跪倒。冷月剑锋轻颤,却在斩落瞬间被渔网缠住——网上缀满贝壳,正是陆离去年亲手编织的。
“姑娘的剑在哭。“阿爹突然开口。斩鲸刀嗡鸣着指向冷月心口,那里隐约透出黑气:“被种了噬心蛊的人,看不得孩童眼睛。“
玄冰卫们突然暴起,却被洞顶坠落的钟乳石贯穿。玉棺女子的虚影浮现在祭海神龛前,残破的衣袖拂过冷月眉心:“好狠的心,连自己都要骗过去么?“
陆离挣扎时咬破嘴唇,血液滴在冰壁铭文上。那些上古篆字突然活过来,化作青光钻入他识海。剧痛中浮现零碎记忆:冷月跪在雪地里叩拜,面前冰棺躺着耳后有鳞的女子;玄冰阁主将蛊虫按进她后颈...
透骨钉开始松动。陆离听见体内剑魄长啸,封印符咒燃起青焰。当他震碎冰壁跌落时,正好撞见苏慕雪在销毁卷宗——泛黄的纸页上画着青铜船图样,批注赫然是陆九渊的字迹!
“你果然醒了。“苏慕雪指尖凝出冰锥,发间却落下片银鳞,“别信冷月师姐,她每夜子时都会变成...“
屋顶突然坍塌。冷月提着滴血长剑降临,身后月轮泛着血光。陆离惊恐地发现,她束发的玉簪正是青铜船首像女子所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