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家人的存在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噩梦。
那些背叛与伤害,让他在今世不敢轻易面对叔叔,甚至变得沉默寡言。
然而,沉默并非他的本性。
在经历前世的痛苦后,他渐渐地变得睿智,冷静,行事风格变得更加果断,善于观察。
这些改变,是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的努力。
而阎铭的开朗性格,以及他的愚钝,却是另外一种伪装。
他用这种伪装来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害。
他的伪装很成功,成功骗过了村子里的所有人,包括最了解他的阎冥。
他是最快乐的人,也是最痛苦的人。
在今世,他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有爱他的叔叔,照顾他的村长,教书育人的锦瑟,时常和他聊天的村民们,以及刚来到村子一个月的林锦伶。
他的童年并不算孤单,甚至充满了“欢声笑语”,虽然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在这里很稀缺,但村民们的照顾让阎铭充满了温暖与关怀。
这种纯真的快乐,在前世从未有过的。
然而,他的痛苦却如影随形。
那道因背叛而筑起的心墙,始终横亘在他的心间,让他不敢轻易信任他人。
而如今,这种痛苦多了一份沉重与负担——关于是否村长和锦瑟提供帮助的问题上。
从阎铭知道他们主动觉醒武魂那一刻起,这个问题就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至今仍处于艰难的抉择之中。
………
一天,阎冥来到了阎铭的房间与他探讨是否要向锦瑟和村长暴露自己的武魂。
他走到房间,环顾四周,发现房间结构精妙无比。
房间里的家具——床、书桌和椅子——全部采用榫卯结构,没有用过一颗钉子。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仔细地观察阎铭的房间,他眼前一亮,仿佛被一道隐秘的光芒所触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憾。
毕竟,榫卯机构的原理在斗罗大陆从未出现过。
阎冥的目光在房间内徘徊,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每一个细节都像是诉说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阎铭此时并不在房间,要是他知道阎冥闯进来,一定会气得“炸毛”,然后随便寻找个理由拔他的胡子。
阎冥走到床边,看到床底下有一个木盒。
木盒的制造尤其精妙,两边都两个有1/4圆的齿轮,打开的凹槽与齿轮紧密相连,只需轻轻一转,便能精确地打开。
这种设计在斗罗大陆上闻所未闻,阎冥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缓缓打开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木制望远镜和一个木制魔方。
望远镜是双眼的,与阎冥见到的单眼望远镜有所不同。
这种双眼望远镜虽然稍重,但视野更广,使用更舒适,还能提供立体,让人更容易判断目标的距离和大小。
阎冥小心翼翼的拿起望远镜,轻轻调整焦距,远处的景物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巧妙的木制望远镜,心中充满好奇,对阎铭的创造力更是刮目生看。
将望远镜放回木盒,阎冥的目光转向那个魔方。
魔方六个面的每一面分别整齐地写着九只相同的阿拉伯数字,它们分别是1,2,3,4,5,6,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它数字。
他轻轻转动魔方,手指在指尖划动,仿佛在寻找某种隐藏的密码。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它的用途,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一定不简单。
出于对未知的探索欲,阎冥下意识地将魔方的那几个小块掰了下来,试图像剖腹一个神秘生命体一样探索它的内部奥秘。
然而,就在他想要仔细探查魔方的内部结构时,一声稚嫩的质问宛如惊雷般打断了他的思绪,“叔,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那声音带着质问,却又透着不容忽视的严肃。
听到阎铭的呼喊,阎冥慌乱得如同被抓住尾巴的小兽,慌不择路将魔方藏在手后面,仿佛这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然而,当他藏起魔方时,第一块魔方小块像是不听话的顽童,率先从手上挣脱束缚掉落。
随着第一个小块的掉落,整个魔方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紧接着,更多的小块开始松动,整个魔方仿佛触发了某种机关,迅速分解,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解体盛宴在安静的房间里上演。
阎铭那目光有冷冽的刀锋般扫过阎冥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怨恨,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将情绪深埋心底。
他想起在蓝星时大人们常说的话:“生气,只会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这句箴言如同一盏明灯,在他心中闪耀,驱散了阴霾。
他站在门口,看着阎冥那慌忙失措的样子,眼神闪过一丝冷意。
他缓缓靠近阎冥,伸手攥着他的胡子,动作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阎冥并没有被阎铭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而是习惯了他这种动作。
他没有躲避,只是头习惯性地靠近阎铭,装出一副慌恐的样子,示意对方抓住自己下巴处的胡子。
他深知自己的实力远超阎铭,却从未躲避。
阎铭对他来说帮助极大,万一某一天阎铭不帮他凝聚寿衣,又或者,不陪他获取魂环,那他该怎么办?孰重孰轻,阎冥还是拎得起的。
“铭,我知道错了,你先松手,松手。”阎冥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努力的掩饰内心的不安。
他意识到自己闯入对方的房间是不对的,但他更害怕阎铭因为这件事拔他的胡子。
毕竟,上次猎杀玄龟的时候,他将自己陷入危险,害得阎铭担心不已。
回来后,阎铭毫不留情地拔了他的胡子,伤口至今还刻骨铭心。
阎铭没有丝毫理会,声音平静得如深邃的夜空:“叔,都说了不要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能因为好奇别人的秘密而随意窥探,更不要破坏别人的东西,这很不礼貌。”
他的语气风平浪静,而风平浪静的背后,每一句话就像是平静湖面上的涟漪,看似轻柔,却暗含力量。
“铭,那个,还能修吗?”阎冥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
“还能修,瞧把你吓得。”阎铭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阎冥只是单纯好奇,并没有被吓到。
他看着阎铭手中的魔方,眼中满是神奇。
这种纯木魔方与他见到过的任何东西都不同,完全一靠榫卯结构相互嵌合,每一个部件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紧密而灵活。
阎铭前世做过纯木头魔方,它与其它魔方不同,纯木制作的魔方通常没有金属或塑料的中心轴,它的每一个部件(中心块、棱块和角块)都通过复杂的榫卯结构相互嵌合,形成一个整体。
这种设计使得魔方在旋转时,各个部件之间通过榫卯的滑动来实现运动。
纯木魔方的制作需要极高的手工技艺和精度,每个榫卯部件的结构必须非常精确,不得有任何误差,否则会卡住或者无法正常旋转。
阎铭做的纯木魔方不需要任何胶水和螺丝,完全是依靠榫卯结构和力学原理保持稳定。
在前世,阎铭做了很多个这样的魔方,虽说这样的魔方频繁使用后可能会导致松动和变形,价格比普通魔方贵很多,但它们具有很高的观赏性和收藏价值。
因此,一些有钱人喜欢收藏纯木的魔方,为了一个魔方,有些人可能会出价一千多块钱,甚至还有人会出价一万多块。
这并不奇怪,对于经验丰富的工匠来说,制作一个榫卯结构结构的三阶魔方可能需要数天,甚至是一周的时间。
而对于初学者而言,由于需要熟悉榫卯结构和工具的使用,制作的时间可能会更长,可能需要几周甚至更久。
制造一个榫卯结构的三阶魔方,所涉及到的工艺有切割、打磨和榫卯结构的拼接。
为了确保魔方的可玩性,需要保证各个部件的精确和顺滑度。
同时,材料的选择也是有讲究的,因为木材的选择会影响魔方的质量和制作难度。
一些常见的木材包括杨木(适合初学者)和密度更高的木材(如小叶紫檀)。
杨木是一种速生丰产树种,具有适应性广、生产周期性短、连生长期长等特点,一般需要几十年才可以成材,因此资源较为丰富。
大部分新手选择杨木制作榫卯结构的魔方,也是情有可原的。
阎铭喜欢用落叶松木制作纯木魔方,落叶松木质地坚韧且纹理清晰,加工性较好,适合制作需要精细工艺和榫卯结构。
它不仅具有良好的耐用性,还能与魔方表面形成独特的纹理,增加了魔方的观赏性。
另外,落叶松木色泽温暖,让人感觉到质朴而精致的感觉,这与阎铭对魔方的审美不谋而合。
魔方修好后,阎铭迅速将魔方放入木盒里,然后将木盒关闭,将木盒放到床底下。
随后,阎铭好奇的看向阎冥,“叔,你来我房间是有什么事情?”
阎冥愣了一下,似乎从尴尬中缓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哦,差点忘了。铭,我在想,要不要向村长和锦瑟暴露自己的武魂。”
阎铭不忍心看到他们被煞气侵蚀,但又不希望自己的武魂暴露出去。
他的内心深处挣扎不已,但最终,理智战胜了感情。
“还是算了吧!”阎铭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而平静。
他深知,尽管与村长和锦瑟的关系很好,但在复杂的人性面前,任何信任都变得脆弱。
他们或许会为了某些目的而出卖自己,毕竟,人心是不可测的。
这也不怪他如此谨慎,毕竟,在明朝,有句古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这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环境中,阎铭时刻保持警惕,保护自己人和身边人的安全。
阎冥深知阎铭的谨慎,也了解了他冷漠的缘故。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摇了摇头,随后离开了阎铭的房间。
阎铭望着阎冥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的内心深处,其实早已被矛盾和挣扎填满。
“或许我真的做错了。”他暗自思忖,随后喃喃自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不想放弃他们,真的……各位,请原谅我的自私。”
这些话被阎冥听到了,但他并不怪阎铭。
他站在门外,耳朵对道门口外面,背靠在墙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阎铭的内心选择并非如此。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选择都在保护自己和身边亲近的人,哪怕意味要放弃一些东西。
阎冥并不了解他经历过什么,毕竟之前,阎冥很少去了解阎铭,甚至很少回家。
唯一与他亲近的是村长,而锦瑟是最近过来的教书先生。
他不想失去村长,也不想失去教书先生,但他又将自己的内心封闭起来,不想让别人知道。
阎冥走进他的房间,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他深知阎铭的内心挣扎,也深知阎铭做出的选择是多么艰难。
“铭,我知道,你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知道,你不愿意这么做。”阎冥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要不?这件事让我做吧。”
阎铭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感激。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吐字不太自然:“叔……”
他担心因为这件事情自己失去唯一的亲人,又或者是这件事可能会牵连到自己和林锦伶。
他不想让林锦伶再次经历这种事情,更不想面对这样的痛苦。
阎冥看着阎铭,眼神中满是坚定和解释:“铭,你这次做的足够多了。这次,让我来保护你们。”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仿佛在告诉阎铭,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站在他身边。
阎铭的眼中闪过一丝怒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话的语速比平时更快:“叔,你这个笨蛋,凭什么你一个人来承担?你有什么资格吗?”
他猛地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腹肌处,拳头和肌肉的碰撞仿佛敲到石头上,传来一阵钝痛。
阎铭身忍着这份钝痛,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宣泄内心的不满。
紧接着,他攥住了阎冥的胡子,眼神中满是质问:“叔,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吗?请告诉我。”
阎冥看着他,眼神中并没有一丝生气,反而还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感受到了阎铭手中带来的痛感,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他知道,阎铭的愤怒背后是对他的关心和不舍。
他看着阎铭攥着他的胡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而坚定:“铭,我不是一个人承担,我还有你们,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在一起,我向你保证。”
阎铭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无奈,但最终还是默许阎冥的行为。
他知道,阎冥一旦做出决定,就很难被改变,与其这样,还不如相信他,或许这样做还能找到一丝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