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失控的我的能力困住的不只是你们,还有我自己,界域的完全封锁也杜绝了我马上离开的可能。
现在我们是一个笼子里的鸟了。
神父先生,如果你一定要离开,这些界域也根本阻拦不了你,你却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即便是毫不质疑我能杀死你也要对库鲁斯他们下手——”
“回答我,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神父听着尤廉的剖析,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扭曲,那癫狂的笑容扩张到极限,几乎撕裂了嘴角。
“如果我回答,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了你——你会感到高兴吗?”
神父没有再回答之前尤廉的质问是对是错,相反,这一刻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恐怖的变化!
神父那苍老的皮肤如同燃烧的蜡纸般迅速融化、剥落,露出下方惨白且布满诡异纹路的骨骼。
他的肌肉纤维如同活物般蠕动、萎缩,最终彻底消失。
仅在眨眼之间,站在尤廉面前的,已不再是那个穿着神父袍的“人”,而是一具披着破烂神父袍的、眼窝中燃烧着幽绿魂火的白骨骷髅。
“呵呵呵……这就是超凡!”骷髅的下颌骨开合,发出干涩、摩擦骨头的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狂热,“血肉苦弱,与异常融为一体方能触及真理,此刻我即异常,异常即我!”
“一群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尤廉怒斥对方。
“不,我们才是正常人!”骷髅神父尖啸,空洞的眼窝死死盯住尤廉,幽绿的魂火暴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点燃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炬!为了最后的升华!!!”
话音未落,那具白骨身影骤然消失原地,只留下一道惨白的残影。
“嗡!”
尖锐的破空声直刺尤廉面门,骷髅神父那白骨嶙峋指尖锋锐如刀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向着尤廉狠戾抓来!
尤廉瞳孔骤缩,身体在千钧一发之际向侧后急闪。
“嗤啦——!!!”
五道深达数寸、如同被巨兽犁过的恐怖爪痕就烙印在他刚才站立的水泥地上,顷刻间碎石粉尘激射。
若是这一爪抓实怕是钢铁也要被洞穿。
尤廉心有余悸,尽管他的半个头颅和双臂已能化为非人的血线,但他的躯干和内脏依旧是正常人类。
血肉之躯被这种攻击命中要害,几乎是必死。
而一旦再度死亡,万一黑室里那个意志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又该用什么样的恐怖的方式禁锢他?
他简直不敢想象。
所以自己绝对不能死!
尤廉咬紧牙关,无数猩红血线如同从地狱苏醒的毒蛇群,从四面八方的阴影、墙壁缝隙甚至地面爆射而出,速度快得近乎超越视觉。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具披着神父袍的白骨!
噗!噗!噗!噗!
密集的穿刺声如同雨打芭蕉!骷髅神父的身体瞬间被数十上百根血线贯穿,像一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巨大昆虫。
他的关节、脊椎、肋骨、甚至头骨……都被猩红的“长矛”洞穿固定。
然而这具白骨现已经失去了痛觉和对死亡的恐惧,下一秒,它被刺穿的臂骨猛地一挣,竟硬生生卡住几根穿透关节的血线,一股沛然巨力顺着血线猛地向尤廉扯来。
“啧!”尤廉闷哼一声,身体被带得微微前倾,但他脚下的血线如同根系般深深扎入地面纹丝不动。
论纯粹的力量操控,尤廉自诩不会输给他。
反击只在瞬间!
尤廉眼中厉色一闪,意念催动到极致!
“轰!!!”
被血线贯穿、吊在半空的骷髅神父,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狂暴力量狠狠掼向地面!坚硬的石板路面应声炸裂,碎石如子弹般四射!
但这仅仅是开始!
尤廉额角青筋暴起,操控血线的意念如同狂暴的飓风!
“轰!轰!轰!轰——!!!”
骷髅神父的身体被血线蛮横地提起,再以更恐怖的速度和力量,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地面。
每一次撞击都如同重锤擂鼓,沉闷的巨响在死寂的街道上疯狂回荡,地面被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紧接着,尤廉手臂猛地一挥!
“轰隆——!!!”
骷髅神父化作一道惨白的流星,被血线狠狠甩向街边一栋废弃的二层小楼,腐朽的砖墙如同纸糊般被轻易洞穿,烟尘、碎砖、木屑如同喷泉般从破口处喷涌而出。
烟尘未散,几根血线已如毒蛇般探入废墟,精准地缠住那具几乎散架的白骨脚踝。
“给我出来!”
尤廉低吼着,手臂向后猛拉。
哗啦啦!
伴随着砖石滚落的嘈杂声响,那披着褴褛神父袍的骷髅架子,被血线硬生生从建筑的破洞中拖拽出来,像丢一袋垃圾般,再次被高高抡起,裹挟着风雷之势,朝着地面那最大的坑洞中心死!死!砸!去!
这一刻,那具骷髅已经变得支离破碎,空洞眼底中的一抹蓝光黯淡得微不可查。
“……结束了吗。”
尤廉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但就当他稍微表现出懈怠时,困住白骨的血线忽地被蓝色火焰所灼烧,剧烈的灼烧感瞬间传达到尤廉的神经。
白骨自火焰中站立而起,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这一幕让尤廉挑起了眉头:“没完没了,难不成你还需要我帮你治疗关节炎?”
更多的血线不要命般继续向着白骨涌入,但再多的纸也包不住火,不过须臾间,尤廉已经疼得眼睛中都布满了血丝。
“我很欣赏你的冷幽默,但看来还是我高估你了……孩子,你的手段只有这些吗?”
神父语气如常地向尤廉发问,而尤廉则继续咬紧牙关后退,就当神父以为对方已经彻底失去手段时,他忽地借助火光看到了对方的表情。
这个人不是在畏惧,而是在笑。
有什么可笑的?
神父还来不及多想,只听“轰”地一声,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传来,刹那间一颗巨大的人头从天而降将他的身躯砸成了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