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步伐像一只黑猫般优雅,仿佛在此时此刻出现在面前的并不是一只足以顷刻间将他毙命的异常,而是一位美艳绝伦的舞伴。
“好了亲爱的,现在没有旁余因素打扰只剩下你和我了——你总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有没有考虑过万一我嫉妒了怎么办……”
“我们的约会现在才正式开始。”
说着,尤廉的手臂瞬间崩解,无数血线自他空荡荡的衣袖底部散落,而后那些丝线飞快地扒上不远处的烟囱,带着尤廉整个人也飞了上去。
“咔嚓”,尤廉踩在瓦片上对着七阶异常挥了挥血线,这种行为在异常眼中毫无疑问是挑衅。
很明显,尤廉已经成功吸引到了它的注意……不,应该说是“它们”。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数不胜数的脑袋发出共同的怒吼,伴随着它们的愤怒,脑袋们的体型在短短的时间又膨胀了数倍,近三十米高的“头山”压迫感摆在面前,饶是尤廉也不敢说自己现在半分畏惧的情绪也没有。
【理智-10】
【理智 10】
“有能耐就跟过来!”
尤廉在屋顶上大喊一声,随后毫不恋战拔腿就跑。
这点倒是让异常生物愣了片刻,它本以为眼前的人类这么嚣张必定有其过人之处,谁能想到对方跑得比谁都快。
而异常生物皆带有狩猎的本能,猎物挣扎的越激烈越能挑动它们的凶性。
一瞬间,七阶异常兴奋了。
“吼————”
巨大的异常手脚并用地追着尤廉而去,那些脑袋上的每一个眼睛都在飞速转动,甚至隐隐散发出猩红的光亮。
而尤廉也在等待一个机会。
他不断地在各个房顶上窜来窜去,作为手臂的血线飞舞,其中一根血线又从他的口袋中抓出一把水果刀。
“咔嚓!”
水果刀毫不留情地向着其余血线斩落,尤廉闷哼一声,被斩落的血线立即在半空悬浮,直至形成一根根锋利的血针。
“去!”
随着尤廉的一声怒喝,数不胜数的血针顷刻间向着异常的方向而去,下一秒,尤廉只听到了身后传来无数爆破的声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如果把异常比作是气球,那么无论再庞大的气球,它们的弱点仍旧是尖锐物。
现在,针就是那只异常的克星。
尤廉驻足在高处一脸冰冷地盯着不可名状物飞舞的区域,原本还算完整的异常已经炸开一团团血雾,而在此期间,猩红的血针仍旧动作不停歇地刺穿着它仅剩的皮囊。
不到片刻,一条血线勾着几条异常的肉回到了尤廉身边,尤廉接过自己的战利品,试探地咬了一口,发现它们的味道就像沙子,又苦又涩。
【理智-25】
【理智 25】
【体质 5】
“不愧是七阶异常,品质就是不错。”
话语间,尤廉飞速地将那些东西塞进自己的口中奋力吞下,看在药效的情况下他可以暂且当自己的味觉不存在。
尤廉现在可不敢有半分耽搁,毕竟寻常的异常尚且没有那么容易被抹杀,更何况是拥有界域的七阶。
在界域里,异常的能力会得到大幅度增强,可以说在自己的界域内部——它们就是绝对主宰。
“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我得继续开始跑了。”
尤廉收回血线,这些东西过多反而会让自己奔跑的速度变得缓慢,但体质的增强无疑可以让他在房顶与房顶之间跳跃得更远。
于是尤廉二话不说便开始了逃亡。
这时,原本被炸成一摊摊血雾的异常也忽地产生了异变,自那团血雾之中,无数只猩红的眼瞳微微发亮,紧接着,它们中竟然冲出了成百上千的人头!
每一个人头现在都是普通人头颅大小的两到三倍,虽说比原来的脑袋要小,但它们的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更恐怖的是,这些脑袋完全地共享视野,一旦其中一个脑袋发现猎物,其余的脑袋不过须臾间便会蜂拥而至,将猎物啃食得一干二净。
现在,逃跑或许也成为了一种最坏的选择。
马上便被头颅组成的天罗地网围起来的尤廉如是想着。
他看着那一个个猩红且充满杀戮欲望的眼睛,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
“我说要约会你们来真的啊……现在甩了你们还来得及吗?”
“吼!!!”
异常给出了残暴的回应,尤廉猜测它们应该是拒绝了他的“分手”提议。
“太粘人了,这样不好,偶尔我们也需要给各自留出一些私人空间。”
尤廉看准一旁的烟囱,还不等那些脑袋反应过来,他直接纵身一跃,跳入了烟囱中顺着管道滑了下去。
也是在此时,无数的脑袋想要涌入其中,却因为烟囱一时间接纳不了这么多的脑袋反而被堵住,动弹不得。
“扑通!”
尤廉掉到了烟囱底部火炉的柴火堆上,现在的火炉没有生火,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是被沾上了一堆灰。
在掉落的一瞬间,尤廉便拿出在上一个建筑中顺走的火柴,让火柴上的火药与火柴盒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哧啦!”
一缕明火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尤廉看见自己点亮的第一根火柴,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竟是比火光更耀眼:“我许愿……让所有人都见到他们的奶奶。”
说着,青年将火柴丢向了柴火堆,烈火瞬间席卷了干柴。
干柴烈火,醒目的火光将整个房间都照得温馨亮堂,而烟囱内部,那些进退不得的脑袋就是高温的首选目标。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尤廉听到了烟囱内部传来的嘶鸣声,不由感慨:“看呐,这些孩子们都哭成什么样了。”
“他们一定很爱他们的奶奶。”
“我的实验或许证明了异常生物也惧怕高温,至少这一只异常对火焰并无明显的抵抗力。”
就当尤廉捂着自己断掉一截的左臂,准备转身去看看房间里还有什么可用之物时,一股死亡气息猝不及防地直冲他的灵魂——
他转过脑袋。
一颗人头就悬浮在他的身后,不知盯着他盯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