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玩偶没有生命,却能够在丝线的操纵下随着操纵者的心意做出任何动作。
而这些动作何尝不是操纵者的意识表达?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可以用血线操纵物体?”
但意识空间内并没有什么东西供他操纵,眼下说到控物,他的目光顿时便停留在面前的瘟疫之书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本书封面上的眼睛在注意到他的目光后当即变得有些紧张。
书:不安desu……
“别伪装了,其实你们巴不得我现在就对你们动手吧。”
尤廉当着那些眼睛的面揭开了它们的小心思:“你们总不能看我智力为零就真的把我当白痴。”
目前他对瘟疫之书的知识面还是太过贫瘠,贸然对瘟疫之书下手极其容易遭受无法挽回的后果。
如果要选择操纵目标的话,尤廉更还是希望寻找一只异常生物来做实验。
试想一下,他身边的物体基本上没有太过复杂的产物,操纵起来顶多就像隔空取物,亦或者吓唬吓唬人。
但倘若异常生物真的可以被丝线操纵,尤廉简直不敢想象今后收集原材料将变得有多么方便。
可惜他的实验室里只有一堆异常的肉沫,没有完整的异常生物。
若是想要新的异常,尤廉也只能出门现抓。
尤其是天气不是红雨的时候,异常生物更是难以寻觅,或许他也只能在夜晚碰碰运气。
“这两天阿德里安有事离开了拜尔斯镇,我也是时候该找机会出门找找新鲜素材了。”
至于为什么他知道的这么清楚?
尤廉的药是分疗程的,倘若患者吃完一个疗程势必要来取走下一次吃的药,不然只会治标不治本。
这几天阿德里安都在巡逻,尤廉就找准机会和对方打招呼给出下一疗程的药,然后成功套到了这两天他要外出的情报。
众所周知,每一个成功人士背后都离不开一个医生朋友。
但这个医生朋友到底想干什么就不好说了。
他带着新的污染回到现实,逐步将食指的指甲分解。
一根血红的丝线旋即从他的指尖伸出。
紧接着,那根丝线顺从地延伸到三米开外的收音机上。
此时的收音机正在播报着一桩在各地区都非常火的问答节目,因为节目的主持人非常有趣,无论人们问什么他都只会回答肯定句。
【嗨杰米,我很喜欢你的广播,我现在可以提问题了吗?】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可以的,欢迎这位朋友,你想问些什么?】
这是一个声音经过特殊处理的机械音,他就是最近广受欢迎的主持人杰米。
中年男人用力清了清嗓子,随后便开始了他的发问。
【我的员工在工作岗位上猝死了,耽误了我的工程进度,我可以问他的家属要赔偿吗?】
【可以的朋友,可以的,按照工程被耽误进度,您可以向他的家人索要十倍到十五倍不等的补偿金……您最近很缺钱吗?】
【是这样的杰米,而且我总觉得最近的区域管理税收有点低了。
那些污染区的民众还有底层的人不干实事只凭借一张嘴混吃混喝,还要浪费我们的人力资源管理。】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相当苦恼。
【你知道的,人力资源也是要钱的,再这样下去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我们是否应该提高对他们的征税?】
【可以的,朋友,您说的相当有道理,这边建议您提高10%的税收,如果您是议会成员,可以借此向议会汇报,相信他们也会赞成您的要求】
尤廉:“……”
“这破节目再更新我找路灯人弄你!”
【可以的,朋友,可以的……】
收音机里继续传来声音,恰好在此时与尤廉的话相互呼应。
尤廉完全不能共情资本家,下一秒,他“咔嚓”一下用血线摁掉了收音机的开关,默默写了一封举报信。
这是他现在的收入来源之一,如果举报节目举报成功,尤廉就可以获得十镑的奖金。
在写完信后,尤廉耐心地等到夜幕时分的降临,在午夜悄无声息地推开家门走了出去,又悄无声息地将门给锁好,期间的动静轻微到几乎不可查。
但他还是被盯上了。
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巷子中,五个人影相互对视一眼。
不知道是谁率先说了一句“跟上”,其余四人随之而动,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尤廉的身后。
他们的行动相当隐蔽,为了更好地融入夜色,这些人甚至都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黑衣服。
而他们其中为首的那一个,赫然就是之前针对过尤廉的库鲁斯。
在他被针对之后,回到家中又被家人数落一番,于是库鲁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怎么想都必须报复回来。
而他所能想到的报复方法,就是多找几个人等尤廉出门的时候把他围起来,狠狠揍他一顿……当然真揍还是算了,这么多人一起上容易把人给打死。
他就是想吓唬吓唬尤廉,让这个人以后不敢再在他面前嚣张。
真要说起来,尤廉上次的行为还是给库鲁斯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不然他也不至于一次性找这么多人给自己壮胆。
这些日子他一听到“医生”这个词就害怕,而这些都是尤廉害的!
他必须得给尤廉一个教训!
可令库鲁斯没想到的是,他从白天就开始带着人守在附近,足足守了几个小时守得腿都麻了——尤廉居然大半夜才出门!
“他这么晚出门是想干什么?”
“我就知道他在干见不得人的事……总算是被我逮到了吧。”
几人暗暗搓搓地继续跟随,但尤廉就像不知疲惫般,他专挑小路行走,几乎是兜兜转转绕了大半个镇子,最后,才在一个死胡同中停下脚步。
跟随他的六人暗自一喜,心想这人真是自寻死路,没想到竟然自己把自己给绕进了死胡同。
但下一秒,另一个关键问题还是不约而同地回荡在他们所有人的脑海——
他为什么要大半夜跑到死胡同?
无人得知。